本想著偷偷出來打扮素淨些,不惹眼最好,卻不成想在這種戲樓能遇見熟人。
目光對上那黑袍的小卷毛,她扁扁嘴,暗道:還是個不大想見到的人。
可表麵上她還是極力維持一個不失禮節的笑,掩飾著眸中驚色。
但她並未察覺旁人的驚懼,短暫堅決地叫她們起身後仿若什麼都沒有發生般,甩著手裡的錢袋子歡快跳上高台。
太子妃,是要押嗎?
無人敢吐露隻言片語,甚至有好事者已經邁出一條腿做好娘娘將錢袋子放畢後自己跟隨她將銀錢改放寧月處的準備。
但頗受矚目的姑娘來到木桌旁卻不假思索地將一小包銀子“當啷”一聲,放在其中一托盤裡。
所有人皆倒吸一口冷氣,在姑娘輕鬆舒氣拍手的空襲爭先望去。
被金元寶照得閃亮的“沈晚”二字前又多了一包碎銀。
瞬時,眾人鬆了一口氣。
仿佛溫泠月真的沒發現,看來她隻以為這是一個單純的話本子罷。
而她的動作宛若一道清鈴,無人敢忤逆堂堂太子妃的選擇,剩餘押在“寧月”處之人紛紛逆了心意,跟隨溫泠月下注。
最終象征“寧月”的托盤上隻剩可憐的一小串蒙上塵的老舊銅板。
底下跪到麻木仍為起身的好心姑娘顫顫巍巍看著自己那串銅板,不敢去挪動半分。
不光因為方才在太子妃麵前大不敬,更因為……她是堅定的月黨人。
嗯。
而溫泠月似乎不太在意身份泄露,眼見越來越多人投向沈晚,帶著些欣喜對南玉輕聲:
“阿玉,我們是不是賭對了,大家都押裴……沈晚,肯定沒錯兒!”
她將南玉的薄肩拍地叭叭作響,正沾沾自喜。
卻有人不肯眼見她無事發生的可笑模樣,故而那鳳眸卷發的男人毫不掩飾道:“娘娘真是慧眼,隻是不知……堂堂太子妃這般沒有自信嗎?”
他沒有點明,卻字字直戳關鍵。
溫泠月眉心微蹙,放下在南玉身上的手緩緩看向扶岐。
她不覺自己哪裡做的不妥呀。
那根本不用思考,結局肯定是裴晚啊!
一者,她自己根本不喜歡傅沉硯,更逞論傅沉硯喜不喜歡她,那跟她沒半點乾係。
娶她不就是為了鞏固地位嗎,反正以後早晚會和離,她才不在意這些。
二者,裴晚那麼喜歡他,以後死閻王再婚,裴大小姐想必是良配。
最後……她才不要和那個奇奇怪怪的傅沉硯走到結局,話本嘛,都參照現實了,肯定選裴晚啊!
“使者這般有自信,現在就將結局寫出來給我們看看嘛。”
她漠然看向扶岐,和他放在那的一堆金元,再度喃喃:“扯上我做什麼。”
那人卻毫不顧忌眾目睽睽,嗤笑道:“那在下是否可以認為,娘娘與殿下的情意,並沒有那樣深厚?”
他亦步亦趨走到溫泠月身前,一雙眼不懷好意道:“或者說,壓根並無感情呢?”
到此,她瞳孔顫抖,眉眼泛著濃濃的詫異,許多不滿壓在喉中,卻拾撿不出半分,畢竟他說的是實話。
可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最終乾澀道:“難道你們的關係更……”
帶上她因不安而顫抖的聲調,這句未完的話帶有何種色彩不需多想。
底下紛紛猜忌,這來路不明能與太子妃並立的究竟是何方神聖,似乎和太子殿下感情也很好啊。
不知哪句話激怒了扶岐,在聽到溫泠月的話後,那人挑釁的模樣被暴起的青筋取代,成為溢出眼眶的盛怒。
“你怎敢,將吾等與禹遊比較。曾和禹遊扯上乾係是我扶岐這輩子最屈辱之事!”
他壓抑著的滔天恨意悉數展露,較之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利害,而那雙陰邪的鳳眸將她十足嚇了一跳。
溫泠月忍不住後縮,卻又無法允許眼前人詆毀自己從小生長的土地,她強忍著被嚇得快要變模糊的雙眼,頓住步子。
“你憑什麼這樣說禹遊,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