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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心柔聞言卻呆住:“放、放牛?”
她忍不住想象了一下,她阿姊穿著一身放牛郎的粗布衣裳,跟在一大片哞哞叫的牛群後麵看牛吃草,那根寶貝金絲軟鞭也被用來一鞭一鞭地趕牛……
“……啊。”白心柔忽然有點擔心。
按照她阿姊的力道,牛不會被鞭子抽死吧?
她麵上的神色變了又變,眼看著變得奇怪起來。謝瑤理了理身上的衣裳,過去拉開床帳,敲了敲她總愛胡思亂想的腦袋:“傻丫頭,想什麼呢?我是說放牛,可又不是真的要去放牛。”
白心柔揉著腦袋被敲的地方:“……可是阿姊,那又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謝瑤把發帶拉開,束起的青絲披散在肩側,躺在了床榻一邊,雙目閉上,“小丫頭還是早些休息,小心來日長得還不如兒時拿乾草紮的小人高。”
說到個頭高低,這可是對付身量還未長成的小丫頭的必勝法寶。白心柔想了想自己將來站起來還不如乾草小人高的滑稽模樣,當即躺下閉上了眼睛。
她心思單純,正是無憂無慮的年紀,閉眼沒多久便呼呼睡了過去。等聽到漸漸均勻的呼吸聲後,謝瑤在黑暗中睜開眼,翻身麵對著床榻外側,隔著床帳虛虛注視著空中某處。
她把那塊金令放在了那裡。
雖然沒有燈火看不到,但心頭還是存著躁意。謝瑤時不時睜開眼,翻來覆去許久,待到天將破曉,才擁著被子沉沉入睡。
*
夜裡捉拿周子逸的動靜不大不小,但等到白日,一切卻仿佛換了個模樣。
官府的通緝令不聲不響撤了下來,已然宣告了此事的結果。然而若是偶然有人問起通緝令相關之事,也隻能得一句同樣模糊不清的猜測。
“被撤下的畫像?約莫是那人昨夜夜巡時被撞上捉了吧……想來也是,這人又不可能憑空插上翅膀遠走高飛,這通緝令到處都是,連京城的城門都出不去,被捉到還不是遲早的事。”
因著周子逸隻是個尋常官宦子弟,沒什麼大才,也沒犯過大惡,認得他的百姓攏共沒幾個。此事並未掀起太大風浪。
謝瑤帶著金令去物歸原主時,虞子實和另一位沒見過的少卿正處在一處。兩人麵上都沒什麼悅色,一眼看過去就知心思鬱結,恨不能把眉毛拚出個“八”字來。
虞子實聽到腳步聲抬頭,見是謝瑤,立刻歎了口氣,直接道:“……郡主。要找宣和的話,今日恐怕不是時候。”
謝瑤倒是沒露出失望的神色,隻是把金令往桌上一放:“既然不大方便,那有勞二位把此物歸還給他。我這就回了。”
說完,轉身就要走。
虞子實覺得怪異,但還是連忙叫住人:“郡主,且再等等!”
待到謝瑤又回過頭,他才又開口問:“郡主,敢問金令……是宣和先提出要用的麼?”
謝瑤稍稍揚眉:“虞少卿這是幾個意思,難不成這塊金疙瘩還能是我偷來的?定北王府如今恐怕還不缺金子。”
“倒也……倒也不是這個意思。”虞子實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容易生出歧義,緊跟著解釋道:“因著昨夜的動靜非同尋常,畢竟調動了官兵,瞞得過百姓,卻恐怕瞞不過那周小郎君背後之人。比起動用金令大張旗鼓地捉人,我等都還以為……”
“以為什麼?”謝瑤覺得他話裡有話。
“我等都以為……郡主親自出手製住此人,送來關押,無聲無息,才算上策。”虞子實倒是沒有隱瞞,句句都很誠懇,“聽聞郡主與此人有些淵源,因此早早得了消息,也是頭一個知曉他下落的,所以得知此事的幾位才會忍不住這樣想……”
按著他們的想法,以謝瑤的身手,製住一個周子逸還不是手到擒來?
可事情偏偏就出了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