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京城姝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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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因聖上頭疾發作,在宮中休養,罷朝三日。之後上朝時也偶露疲色,凡是能暫時壓下的事皆壓下推後。待到聖上這回的頭疾過去,一時半會兒也沒人敢多言,朝中難得平靜了一段日子。

興許是頭疾發作讓原本寬和之人也暴躁起來,加之這人罪大惡極,殺雞儆猴。在知曉此人蠢得單純,除了自己那一畝三分地便萬事不知之後,之前被押送來京的田成富被判淩遲處死。府內家眷並下人兩百多人儘數流放。

本朝不尚嚴刑峻法,輕易不處死囚犯,此回淩遲處死之事貼了大告示,惹得京城百姓一陣叫好。

與此同時,不少匠人被悄悄傳喚入宮,為的是準備不久之後宮中的賞花宴。

罷朝那幾日,朝臣都比平常清閒一些,唯獨定北王卻日日早出晚歸,愈發憔悴。

到第三日晚上,定北王獨自躲在府內的竹林內飲酒,恰巧謝瑤閒極無聊,正在牆頭把玩一時興起造的彈弓,聽到一陣又一陣歎氣聲,終於從牆頭一躍而下。

她實在是不大明白:“阿耶,不是說這幾日聖上龍體欠安,不必上朝麼?何故還要日日入宮,還折騰成這副模樣?”

定北王抱著酒壇,聞聲回過頭來,被北地烈日曬得黝黑的麵上滿是疲憊,連原本每日晨起時都會收拾的胡子都比從前長了稍許。

兩條眉毛幾乎都湊到一起緊緊擰著:“聖上是頭疾罷朝,卻也是個閒不下來的性子,在寢殿擺了副棋盤,非要人陪著下棋。”

自古以來做皇帝的,若是想成明君,多少需要克製自己的喜好。因此嘉成帝年少時便躬行勤儉,又不沉溺後宮女色,唯獨有一點始終戒不掉,就愛下棋。頭疾犯了,卻也閒不住,索性便把定北王叫過去一同下棋,也算是打發時間。

定北王又喝了一口酒,含糊道:“聖上也是奇人,頭疾還有這樣好的精神。一盤接著一盤,熬鷹似的,誰能熬得住這樣下……”

這話說的……謝瑤聽出裡頭的憋悶,卻是笑出聲來。

同她阿耶下棋哪裡需要好的精神?隻要偶爾瞧一眼棋盤彆把手中的棋子下到棋盤外頭,怎麼都是能贏的。這人一贏棋,心情舒暢,興許頭疾都能好上三分。興許也正是因此,聖上才獨獨愛找他一人下棋。

定北王沒聽明白寶貝女兒是在笑什麼,更納悶了。

謝瑤卻沒多解釋,心中鬆快不少。

阿耶近日早出晚歸,人都見不著,趁著這個時候,她問了句和自己有關的事:“阿耶,你近日進宮,可見到宮中的花開得如何?放眼望過去有幾分顏色?這賞花宴……”

她隻是隨口一問,但抱著酒壇的定北王卻忽然想起什麼,當即渾身一震,抬手拍了下自個兒的腦門尋清醒。

——嘿!賞花宴和……他怎麼險些這茬給忘了!

定北王拍腦袋發出一聲悶響,隨即便是一扭頭,拿後腦勺對著謝瑤:“這……阿耶陪著聖上下棋,下得頭都大了,自是沒什麼心思去瞧什麼花啊樹的……”

謝瑤:“真的嗎,阿耶?”

定北王連著點了兩回頭,語氣格外堅定:“真真的。千真萬縷。”

謝瑤:“……阿耶,有空的時候還是去書房翻翻聖上送來的那些書,彆積灰了。”

話音落下,她忽然噤聲側耳,握著彈弓,眯了下眼睛,感覺牆頭那邊有什麼要掠過,隨手找了顆石子,“啪”一下把那徘徊的小東西射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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