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恰逢鬼節,禦街上聚集了許多帶著麵具的巫師。
他們舞動手中的鈴鐺,晃動手上的絲絛,張牙舞爪,大擺長陣,為百姓驅魔、祈平安。
“砰”一聲,有巫師撞在了兵部尚書趙衍之的轎子上。
戛然一陣晃動,天旋地轉之後,趙衍之捂著腦袋從轎子上跌了出來。
他擰著眉頭,不耐煩地盯著眼前戴麵具的男人。
“小小刁民,竟然敢衝撞本大人的轎子,給我拉出去打!”
“大人不可!”邊上的小廝慌忙提醒,“此乃驅魔的巫師,萬不可冒犯。否則,厄運纏身,災厄連連呐!”
趙衍之一把推開小廝,上前摘掉巫師的麵具,怒喝道:
“本大人帶上麵具,便是巫師。他,不過是個刁民。給我捆起來往死裡打!”
小廝見此,卻也不敢再勸,忙圍上去,將巫師拖走了。
趙衍之打量一眼手上猙獰的麵具,目光輕蔑道:
“都是些哄孩子的把戲。”
說完,他將麵具扔在地上,用腳踩地粉碎。
遊行的巫師見同伴被抓,本想上前的求情,不料,卻被趙衍之四下的護衛攔住。
“大人您這樣做會遭報應的!”蒼老的女巫師警告道。
趙衍之不屑地冷笑著。
“敢對本大人說這樣的話,給我拉出去扒了她的腳趾!”
在場的巫師們似乎以女巫師為首,頓時一陣騷亂,如波濤般勇氣,四個護衛連同小廝和趙衍之一同被圍在了中間。
“你們這些刁民,本大人乃是朝廷命官,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如此忤逆威逼!”
話音未落,巫師們像是完成了什麼儀式一樣,如退潮般散去,再次湧向禦街的儘頭。
人群散去後,蒼老的女巫師被獨獨留在了趙衍之的麵前。
此刻她已經被卸去了麵具和身上的羽衣,臉上的彩畫還依稀可見,佝僂的身軀和縱橫的皺紋,訴說著其曆經歲月的痕跡。
趙衍之見此,不懼反而笑起來。
“你的同伴都棄你而去了,你竟還蠢笨到為了一人來求情,真是愚蠢至極!
如今自己遭受了連累,要受拔趾之痛,你可後悔?”
女巫師卻並不畏懼,雙手交疊在下胸前做了個禮,蒼老的聲音再度開口道:
“大人今日所做之事,已經被鬼神看見。
今日無論我的下場如何,希望大人好自為之。”
趙衍之才不信鬼神這一套。
他橫眉道:
“來人,將這個老太婆拖下去,先拔了她的舌頭!”
語儘,護衛們便上前,將女巫師押了下去。
趙衍之嫌惡地撣了撣身上,轉身又鑽進了轎子裡。
蕭百川站在茶樓上,將此等景象儘收眼底。
“看趙大人的方向,是往瑱王府去。”言祿道。
蕭百川注視著禦街上的人流,目光深邃而複雜。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自然著急抱佛腳。
卻不知,這佛腳願不願意讓他抱。”
*
瑱王府。
“太子還沒有回來?”蕭廣河詢問道。
小廝弓背頷首。
“回王爺,今日太子說要去茶樓尋佳人,現今還沒有回來。”
聞言,蕭廣河轉轉手上的戒指,繼續道:
“派去的人可盯緊了?”
“回王爺的話,一直盯著呢。”
蕭廣河滿意地點頭,轉身走進了書房。
趙衍之早便等在了裡頭,見他進來,忙跪地行禮,央求道:
“王爺救我!王爺救我呀!”
蕭廣河從容地落座在書案後的圈椅上,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