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蕭百川的禁令被解除,整個大寧都籠罩在失去國母的悲傷中。
蕭齊為王皇後大辦喪禮,並在儀式上為其昭雪。
蕭百川一身白衣在喪樂中,為皇後奠酒。
漫天的白色綾布仿佛被風吹起,向四周不斷拉扯。
這樣的結果,是蕭百川沒有想到的。
王皇後在他心中是一個與世無爭的人,就算被卷入後宮的紛爭,她必然會選擇忍讓和大度。
可就是這樣一個溫婉如水的女子,最終卻沒有在這繁華的大寧皇宮,安穩地度過一生。
她做錯了嗎?
蕭百川的心中沒有答案。
或許,是這個皇宮的錯。
很快,假死後,隱姓埋名的申四被阿羽找到。
隨著申四被押送到刑部,趙衍之殺人案也得到了重大的進展。
很快,刑部又在京中一處廢棄的宅院內,挖出不少女性的骸骨。
趙衍之對他自己以美人血入畫的事,供認不諱。
終於,一場短暫的博弈結束了。
*
皇宮。
蕭齊著一件明黃色的圓領常服,站在高台上。
他細長的眼睛看向跪在地上的蕭百川,麵色不虞。
“你是太子,國之根本。
永州偏遠,乃是不毛之地,與你的身份實在不配!”
蕭百川叩頭。
“此事兒臣主意已定。
兒臣自願去永州,嘗疾苦,細思己過。
還請父皇恩準。”
見此,蕭齊無奈地搖了搖頭。
“也罷。
你忽然喪母,定然心中悲傷。
你且去那邊呆些時日,隻當是散心修行吧。”
“多謝父皇。”
*
京郊。
馬車行在官道上,周圍全是進京謀生路的難民。
蕭百川撩開窗簾,開口道:
“祿子,將路上的乾糧分一些給他們。”
蘇意正在分燒餅,正好看見馬車上熟悉的臉。
“白川先生。”她上前打招呼。
蕭百川疏離的眸子看向她,略感意外。
“蘇公子。”他微微頷首,卻並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蘇意掃一眼正在分乾糧的言祿,上前詢問道:
“此處有諸多患病的小兒,蘇某有個不情之請。”
不等蘇意將話說完,蕭百川道:
“不必說,我正有此意。”
蕭百川走下馬車,輕咳幾聲。
蘇意抬眸去看,他身上仍舊披著那件月白色的大氅。
“先生的身子近來如何?”
“尚且還死不了。”
蘇意皺起眉頭,當日在東宮,明明是他先輕薄在先,怎麼現在倒像是她將他給睡了似的?
“在下隻是想問候一下先生。
先生何必對我如此大的敵意?”
蕭百川伸手接過言祿遞上來的藥箱,神色平靜。
“蘇公子怕是誤會了。
白某一向對人如此。”
蘇意撇撇嘴,這人怎麼還學會口是心非了呢?
“先生的車能否借我一搭?”蘇意問。
蕭百川轉頭注視她,目色中略有意外。
“蘇公子不在京中,要去何處?”
“我要去洪州。
先生要去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