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2)

她咽了口唾沫:“你、你想乾嘛,我警告你,可彆禍害榕榕。”

時傾收起手機,長睫輕挑:

“所以那些破爛你是打算自己清理,還是我幫你放到網上賣掉,連同這段視頻一起。”

姑媽又是一通狂咽口水。

很難把眼前這個咄咄逼人的毛頭小子和從前那個唯唯諾諾的慫包聯係到一起。

長大了,翅膀硬了。

不能繼續留他在這個家。她有預感,會出大事。

*

“小傾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出去過自己的日子了。”

翌日,時傾一聽姑媽這句話,再一看她身後那長著標誌性媒婆痣的大嬸,曉得了。

她已經想儘快脫手他這個大麻煩,等他結婚,她就能拿到承諾的那一半遺產。

時傾也不是第一次被催婚。

自打他高中畢業起,姑媽就特彆熱衷給他介紹對象。

而相親對象的品質,也隨著他年齡增長和吃白飯的數量,從尚且還能看的人類變成了連人都算不上的碳基生物。

又能脫手大麻煩拿到遺產,最後美美做個順水人情,姑媽這一石二鳥玩得屬實是6。

後麵媒婆一臉喜色,壓根不等時傾說話,掏出一遝照片絮叨著:

“你看這個,我瞅著就很不錯,要模樣有模樣,就是頭發不多,除了這個沒彆的毛病。”

時傾瞥了一眼照片。

嘖,這發際線差一寸就能移到腳後跟,還要倔強留兩根欲蓋彌彰。

姑媽跟著一起看照片,拿出另一張:

“這個也很不錯,就是看著個子不太高啊。”

媒婆一嘟嘴:“瞎說!人家跳起來有一米八呢!這年頭個子是問題?有錢才是王道。”

時傾看了一眼。

嘖,跳起來能打爆我的膝蓋。

姨媽樂嗬嗬拿照片給時傾看:

“我看就這個吧,男人的高度不在於身高,而且人家可稀罕你了,還是你的小粉絲,你都糊成這樣他還願意粉你,妥妥的真愛粉,跟著他不怕受委屈。”

時傾是不知道姑媽怎麼確定他的性取向一定是男,但看這些碳基生物的照片,就知道是些找不著媳婦的歪瓜裂棗。

侄子過得好不好關她屁事,反正就要強行撮合二人,到時事成,兩口子得一輩子把她這個大紅人掛心上,對她進行愛的供養。

時傾不動聲色看著二人,良久,露出一抹變態的笑容:

“好啊,那就見見吧。”

姑媽喜出望外!

時傾爽快答應下來,和相親對象約見的時間在明晚六點。

時傾這邊被一通電話叫到了公司,說是綜藝節目的企劃案發過來了,要他過去拿。

重生前的後兩年,公司基本沒再給時傾安排工作,卻忽悠他簽了份新的合約。

時傾本就是半路出家,臨時退學來照顧弟弟,正好沒工作,他打算繼續回學校讀書,但被這份新的合約綁得死死的。

合約上陷阱橫生的春秋筆法,加上那時的時傾對寧海橋深信不疑,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這份合約就是為了吊著他,不給他安排任何工作,等他忍不住提解約,賠一筆天價違約費,榨乾他的剩餘價值。

賠不起?就在這圈子蹉跎到死吧。

後來時傾才知道,是他疼愛了十幾年的弟弟給寧海橋吹了枕邊風:

“我不想哥哥走,我不能沒有他,我自己一個人混這圈子我害怕。”

二十幾歲的人了遇事還會找哥哥,寧海橋就是被蕭榕這種柔軟純白的性子深深吸引。

隻要他說,寧海橋就照做。

蕭榕會在生日聚會上當著眾人麵,用軟乎乎的聲音對寧海橋撒嬌:

“我想看哥哥表演後空翻,你讓他翻一個嘛~”

時傾哪裡會後空翻,但出於當時截胡弟弟角色的愧疚,和無法拒絕寧海橋的性格,他真翻了。

大頭朝下差點沒把脖子杵斷,惹得周圍藝人捧腹大笑。

視頻還被發到了網上,網友熱評:

【你看那個人,他好像一條狗。】

那一天他記得,兩年前的十月六日,弟弟蕭榕的生日。

也就是重生後的今天。

時傾進了公司大樓,視線悠長穿過大廳,落在藝術牆上懸掛的巨幅藝術照上。

照片上的蕭榕香肩半露,頭發濕亮滴水,捧著深紅的豔麗玫瑰,眼神乾淨清純,卻在氛圍加持下多了一絲純欲。

照片上麵的燈牌滾動著:

【10.6 你值得世上最好的蕭榕,生日快樂!】

不僅公司送上祝福,微博也連爆n個熱搜,晉海市中心廣場的雙子樓上,站姐豪擲千金買下Led屏廣告,全天滾動生日祝福。

時傾靜靜凝望著藝術照,嘴角笑容不斷擴大。

生日快樂,蕭榕,今天一定是你最難忘的一次生日。

視線一轉,時傾看到了掛在蕭榕照片旁的另一幅藝術照。

日落熔金,一人寬的小窗前,暮色帶來幾分昏暗,坐在窗前的男人姿態從容優雅,柔軟寬鬆的雪白襯衫領口大敞,浮現精致的鎖骨連接著緊實細膩的肌肉。

迎著僅剩的微光,塗亮了刀削闊斧的輪廓線,淩厲的眉宇下,是一雙狹長深邃的瞳眸,精致漂亮的下頜線突出幾分盛氣淩人的孤傲感。

時傾記得這個人。

盛驚瀾,出道三年,收獲影帝大滿貫,被網友譽為神話一樣的男人。

重生前,時傾和他有過幾麵之緣,但一向溫文爾雅的盛驚瀾唯獨麵對時傾時態度冷傲,正眼也不肯給一個。

當時參加一個節目,後輩們和盛驚瀾打招呼,他都會一一給予親切回應。

而時傾出道比他早,算是前輩,和他打招呼,他卻連看也不看一眼。

大概是對方覺得,以他的咖位犯不著和時傾這種小趴菜浪費眼神。

何況時傾聲名狼藉,多看一眼都是對神話的褻瀆。

被討厭也是情理之中。

說起來,蕭榕生日那天參與見證時傾笑話的,盛驚瀾也有份。

果不其然,時傾剛移開目光就收到了蕭榕的短信:

【哥,今晚務必來參加我的生日趴體,愛你哦~】

時傾回複:【好的呢,哥也愛你[微笑]】

發完短信,上樓去了寧海橋的辦公室。

寧海橋正在發短信,嘴角是時傾從未見過的溫柔似水。

用褲腰帶想也知道在和誰瞎jB聊。

見到時傾,他立馬換了副嘴臉,綜藝企劃書是扔過來的,落在時傾腳邊,順便道:

“明晚六點有家公司進行剪彩儀式,需要我們委派兩個藝人撐場子。”

小公司,給的辛苦費也不多,塊兒八毛的彆人看不上,連房租都交不出的糊咖最合適不過。

時傾微笑:“不去,明晚有事。”

“你能有什麼事。”寧海橋哂笑道。

唱戲的抹兩鬢,還拿起喬來了。

“相親。”時傾直言不諱。

聽聞此言,寧海橋終於從手機中抬起他尊貴的頭顱。

“合同上明文規定,合約期間不能談戀愛結婚,否則要——”

“要賠付兩千萬違約費。”時傾接了話茬,“不過沒關係,我的相親對象除了錢一無所有,兩千萬少了,v你八千萬彰顯一下對方實力。”

寧海橋:……

瘋了?

時傾站起身:“給你時間消化,沒彆的事我走了。”

“等一下。”寧海橋喊住他。

時傾留一個背影給他,未發一言。

“為什麼要相親。”寧海橋又問。

“到了適婚年齡唄,不結婚乾嘛,等你娶我?”時傾覺得好笑,說完這句話,腳底抹油。

寧海橋緩緩翕了眼,揉著眉心,看起來很疲憊。

不可否認,聽到最後那四個字,心中忽然升出一股異樣。

可以說全是異樣。

向來對他言聽計從的時傾今天卻仿佛皮下換了人,敢和他對著乾了。

倏然,辦公室套間的門打開,走出一頎長挺拔的男人,手裡還拎著杆台球棍。

漆黑深邃的雙眼靜靜凝望著時傾離去的方向。

寧海橋晃了晃神,坐直身子:

“驚瀾,時候不早了,你收拾一下,品牌商已經在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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