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再壞也是我的人(1 / 2)

[]

葉清遠說罷,便直接從麵色鐵青的江夢身旁跨過,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明明他才是那個把江宅攪了個地覆天翻的罪魁禍首,可他卻隻用三言兩語,就將自己蛻變成了一個受害者,而且還為保江家大小姐的清名,不惜割愛就義,就連留給眾人的背影,都是那麼的堂堂正正。

這讓江赭今日一直都完美無缺的麵容上出現了一絲裂痕。

她為葉清遠辛辛苦苦搭起的戲台,竟還未開唱,便已落幕。

但話又說回來,那葉清遠是何人,上一世,長袖善舞的他在權臣和東宮皇子的博弈中混的如魚得水,就連心思縝密的太子都死在了他的陰謀之中,今日妄想讓她出糗的江夢又豈能如此輕易得手?

於他而言,方才能夠審時度勢的站隊於江赭,才是能夠躲掉江宅的一頓毒打,順利的踏出江宅大門的唯一出路。

想至此,江赭為沒有看到葉清遠在江家的棍棒下向她跪地求饒的樣子而有些悵然若失。

這份複雜又微妙的神態落在沈澈的眼裡,卻被他理解出了些彆的意思,倒像是得知舊愛變心後的不甘。

沈澈的右手自然地輕敲著麵前的食案,他的手指骨節分明,白皙如玉,被金線祥雲紋的袖口襯的更加黔貴。

他幽深的眸子凝望著江赭,心中湧出了幾處疑竇。

沈澈曾對江夢有過耳聞,此女隻比江赭小一歲,卻已經插手了江宅中簣,甫一上手,就揪出了平日裡偷雞摸狗的幾個下人,這個外表柔弱手段雷厲的丫頭,又豈能蠢到將自己與情郎的私箋作為陷害江赭的物證。

而且那遇水變色的堿石,大都出現在邊關的軍營之中,用來作為與友軍傳遞暗報之用,這種東西是被朝廷禁止在市麵上流通的,江赭區區一個商女,又怎會弄到這種稀罕玩意兒。

沈澈眯起雙眼,細細端詳著那個拿著錢全部家底來與自己做交易的姑娘。

若這一切都是那江赭的謀劃,可那個丫鬟冬菊與李氏扭打在一起的場麵卻又不像是裝出來的。

這讓沈澈覺得一切變得有趣了起來。

他慢條斯理的用桌上備好帕子淨了淨手,按耐下心中的疑慮,起身向被眾親朋環繞著的江赭走來。

那個既是今日最大的冤屈者,亦是勝利者的丫頭,正在用姑嫂們遞來的帕子試著眼角的淚,言語間儘是對父親的愧疚和對妹妹的疼惜,沒有一句洗脫汙名之後的怨言。

這一切落在沈澈的眼中,足夠讓他細細品味。

世上真有如此寬容大度之人嗎?

反正他沈澈做不到。

而他在弄清一切之前,也很合時宜的掛上了一副分寸剛好的憂容,吩咐阿妄遞來了那件來時的大氅,疾步來到江赭身側,彎腰親自為她披了上去,遮住了她禮服背後的模糊血肉,在眾女眷豔羨的目光中,給了江赭一份體麵。

江赭後背的疼痛已經減半,更多的是受了鞭笞之後的灼熱感,皮肉暴露在冬日的肅冷中,本就十分敏感,突然被一陣軟綿的觸覺包裹,一陣嘶痛後是綿延的暖意。

她抬眸,迎上沈澈關切的眼神。

他朗眉緊蹙,雙手自然的伸向她的脖間,將那件大氅的係纓打了個結,憂色中帶著一抹心疼道:“姌姌受苦了,若是以後再有人為難於你,遣人來淮陽侯府知會我一聲,我定會為姌姌出氣。”

江赭看著他這道過分關心的眼神,心中升起一絲怪異。

對方一口一個姌姌,叫的她背後有些發毛,如今二人的關係不過是因為那個交易,在眾人前做做樣子罷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