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十七章(下)(1 / 2)

雲橫秦嶺 寄小舟hl 3178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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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鳴宇語塞,他遲疑道,“確實是嚴相派人從暗莊處接應”,見季息同樣眉頭深鎖,他心知不能再拖了,需得在宋照岄發現季息的身份前,先商定出個對策,他不願吐露更多,隻說,“嚴相再安排到何處,某就不知了。”

月光隱在雲層之後,宋照岄麵上的希冀一寸寸褪了下去,她見季息也沒有多言的意思,又去瞧石雋,三個人是一模一樣的,眼觀鼻鼻觀心,不言不語,她淡淡地應了聲,心中還餘諸多疑問,卻沒了提問的欲望。

季息還在等宋照岄的下一問,不期未聽見聲響,抬眼隻瞅著宋照岄順斂了衣裙,輕撫鬢釵,同他們幾人行了萬福,就要告辭離去,他來不及多想,也忙跟著站起,走至她身側,伸手欲扶。

宋照岄在女子中生得不算嬌小,可在季息麵前,尚不到他的肩頭,季息倏地起身,似一堵牆豎在身前,宋照岄不禁退了一步。

“這就要回去了?”今夜聊了許久,可季息隻覺得彈指之間,哪知早已夜深,還欲挽留,低頭發覺宋照岄麵上疲憊,亦有灰心之色,才知自己唐突,溫言道,“我送你回去?”

宋照岄仰頭瞧了季息一眼,雙眉微蹙,如愁雲繞山,眼尾垂蕩,若秋水含波,似怨似嘲,欲嗔欲泣,她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狠狠將季息推到一邊,走出去數步才停,側過頭也不看人,隻恨聲道,“用不著季將軍費心”,說著就疾步回了偏院。

方才那一眼直把季息看呆了,他慢了兩步才追上去,到了偏院,隻有兩扇關上的門扉。

這夜,幾人都不得安枕,宋照岄回了臥房,綰風梳霧侍候她盥洗,她也一言不發,一上床便背過身去,將身子埋在被褥中,綰風隻當她困了,自去放簾熄燭,可夜半時分,她與梳霧換班時,仍能聽到宋照岄壓低的咳嗽聲。

季息則被袁鳴宇拉住,在書房商議了一夜。

“宋娘子如何某不知道,但將軍對娘子的情意,某倒是看得分明”,袁鳴宇令石雋沏了壺釅茶,邊飲邊道,“隻是不知將軍究竟是如何打算的,今後要坦誠告之還是替你遮掩,某也好有個章法。”

袁鳴宇也疲倦得緊,可這事不能明日再說,宋照岄的每一問,都如在他們的遮掩上左右掘沙,不知何時就會發現季息的身世,若再有今日情景,他恐無力招架。

“不瞞先生,我數次都想徑直據實相告,可往往不是被要緊事,便是被先生打斷,一經猶豫便再無開口的勇氣”,季息苦笑,“另則,我也怕是自己一廂情願”,他頓了頓才接著道,“宋娘子於我總是以禮相待,若有體貼之處,大多也是念及報恩,我實在不知她的心思。”

“奴瞧著宋娘子倒像是對將軍有情”,石雋在一旁忍不住道,“就說娘子今日離開時的神情,試問那個女子會這樣看一個她不曾動心的人?將軍乃是因為當局者迷,才渾然不覺。”

季息瞟了一眼石雋,不由歎息,頭靠在椅背上,闔目回想方才的情形,對上眼神的一瞬間,他隻覺得自己四肢百骸儘酥了,宋照岄那樣傷心,盈盈淚水掩不住的失望,哪怕那刻她要他去跳崖沉江,隻要她能展顏一笑,他也是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