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可望……那個瘋狗?”楊開肅十分不屑道:“提他做什麼?”
蔚可望官至學士,在攝政王眼中也就是個芝麻大小的人物,可這樣瞧不上眼的東西,居然也敢在朝堂之上指著他的鼻子臭罵。
當然,楊開肅也不會慣著他,找了幾個借口,強逼著皇帝治了蔚氏一族滿門抄斬,如今麼,估計蔚家人正在地府排隊喝孟婆湯呢。
“蔚可望有一嫡子蔚懷晟,父王可記得?”楊睿繼續問道。
“你今日是怎麼了?沒完沒了地提起那群短命鬼。”楊開肅知他話裡有話,細細思索,想到蔚氏那個嫡子,心中暫且拋去怨懟,由衷感歎道:“是個有風骨的,當初皇帝有意培養他,哼哼!我看他文韜武略都比你強得多,若不是蔚氏伏誅,你如今也得被他強壓一頭。”
“他如今可能還活著……帶著六皇子。”
文武百官畏畏縮縮地遠遠跟在王府轎輦之後,隻聽得王爺平地一聲怒吼,響徹雲霄。
馬夫和轎夫嚇得震三顫,官員們也抖著肩膀不知發生了何事。
楊睿無奈笑道:“父王這是怕他們聽不到?”
“兔崽子你怎麼才告訴我?那個小賤種若還活著,他很有可能帶著老皇帝的遺詔,日後也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楊開肅攥緊了手底下的窗汣,隻聽得木頭劈啪作響,幾乎斷裂。
“父王何曾這麼瞻前顧後了?如今群臣的性命握在咱們王府手中,就算六皇子死而複生,又能有什麼威脅?”楊睿滿不在乎,晃了晃手中的扇子說道。
“他是皇後所出的嫡子,而且皇帝以前有意立他為儲,我是恨沒早點知道,將那六皇子提到皇帝麵前送他一份大禮。”楊開肅恨意滿滿,卻看到支路上來了林府的轎輦,當即住口不語。
林熙達遠遠看到王府的燈籠,一連催促,這才趕上前去行禮。
楊睿一見他的轎子近前,便能想起林熙達諂媚奸滑的一張老臉,當即厭惡地放下了轎簾。
楊開肅對著林熙達細微地點了點頭,林熙達見他們沒有停轎的意思,便從旁邊裡掏出一盒包裝精致華美的物件,笑道:“小女韻婉親手做了一些點心送給世子,吵著讓我給世子送來。”
禮盒遠遠遞出了窗外,楊開肅那邊卻久久沒有回應。
林熙達有些忐忑自己是不是心急過切了,可是國喪之下,士族們就得幾乎三年不能婚嫁,三女兒韻婉在府上又哭又鬨,埋怨自己沒能將婚期提前,林熙達也有些躊躇,保不準這三年內又有什麼新變故,這到手的鴿子可不能飛走了。
“好,你府上費心了。”楊開肅說著,讓隨身小廝將禮盒收下,算是給林熙達一個保證。
林熙達鬆了一口氣,客套幾句,便讓轎夫放緩步子,跟在王府後麵。
轎子之後,林熙達忍不住笑了,果然王爺待他與其他人不一樣。
當初王爺有了攝政之權,自己立即看清了形勢,果斷投入王爺麾下,其餘幾個反抗的老古板貶的貶,死的死,隻有他官位越做越大,王爺也特批他不用與其他半路投靠而來的人一樣喝下那慢性毒藥。
如今皇帝駕崩,王爺更如日中天,這個靠山,他還得好好利用下。
皇宮上下一片縞素,楊開肅將轎輦遠遠停在宮外,與楊睿一路走來,能聽到嗚嗚咽咽的女人哭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