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嫁錯了人(1 / 2)

這一鬆懈下來,顧影才發現,她不但用光了顧北塵渡的內力,就連自己本來的力氣也透支了不少。

幸好梅兒機靈,忙活了半天,幫她卸掉了頭冠和外袍,又服侍她躺了下去。

隻是潘三郎看起來一直不太高興的樣子,垂著眼睛站在角落,也不看她,也不說話。

想想也是,他本來就因為容貌不符合世俗的標準,就被人一直詆毀著。如今終身大事這麼寒酸,匆匆嫁給一個病秧子衝喜,心裡免不了有不滿。

“阿光。”她小聲叫道。

潘三郎睜大眼睛,驚訝地看了過來。

“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小名?”

“婚事雖然倉促,但也是換過庚帖,問過名的。”顧影這才發現自己叫錯稱呼,勉強找了個借口搪塞。

唉,聽他這“你”呀“我”呀的。就算不叫官人,總該叫一聲妻主,娘子,或者彆的什麼吧?大小姐也行啊!很明顯,他縱有千種風情,也隻不過是戲中傀儡罷了。

她這邊正鬱悶,隻聽無情仙驚喜地道:“哦!對啦!我還擔心不好找借口呢!說起結婚這些事,還是你在行。”

隨即又安慰:“阿光是為你而生的男主角,你們培養培養感情,效果也是一樣,何必在糾結過去的戲文裡呢?”

“也是……”顧影感慨,“我可是當了三回王玉林,結了三次不甚愉快的婚,混了一腦袋亂七八糟的回憶。這次換成了新的潘三郎,我可要注意經營,讓他知道我的好!”

無論顧影和無情仙在腦海中說了多少話,在戲文的時間裡,也不過一眨眼的時間而已。

潘三郎稍稍一思考,也就接受了顧影的解釋,覺得她確實有可能看過庚帖,才叫得這麼親熱。

他心裡有一點點剛要點燃的希望,被微微的酸味侵擾,就熄滅下來。眼神也隨著暗淡下去,低聲道:“原來是這樣。”

顧影當然看在眼裡,可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難過些什麼,很想再多探究一番,但她全身無力,知道就快要撐不住了。

“阿光,對不起啊,我這身子拖累,不能陪你多說說話。我要先睡一會了。”

潘三郎隻是默默地點頭。

倒是梅兒聽了這話,就立刻行動起來。上前幾步走到床邊,蓋被子,掖被角,又把大部分被麵撫平,邊角整理好。無微不至,忙碌之中顯得很是熟練。

潘三郎站在一邊呆呆看著,心想:“侍奉她就寢這些事,好像本來是該我做的吧?可是我都不會。即使是會,我也伸不出手,彎不下腰,去侍奉一個我沒有感覺的人。”

顧影卻是合著眼在想戲文:

“今天忙了一圈,雖然累趴下了,倒也有些價值。

“我也看明白了:顧芸雖然是嫡女,但不得人心,隻不過是鄭氏夫郎在給她撐腰。而我又有皇上做好友,又有娘親寵愛,加上我自己一向不缺上進心,還有無情仙在背後把握走向,我看很穩嘛。

“隻要這次,我跟著劇情的條件,創造有利自己的局麵,就可以將家產、爵位、郎君,統統抓在自己手裡。無情仙肯定會給我設下連環圈套,但隻要我找對方向,什麼迷局都可以破解。”

顧影暗自下定了決心,卻注定是不能開始行動了,她太累了。

很快,整個人就陷入了沉眠,連夢都做不出半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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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影睡了,當然沒有聽到無情仙的喃喃自語。

“……這下怎麼辦?一院子的人……咦?潘三郎這是在做什麼?這不是我安排的呀。”

之前,鄭氏夫郎克扣庶女,被顧北塵抓了個正著。怕她再多找事,婚禮還沒結束就給顧影分配來一大群侍女、小廝,滿滿站了一院子。方才顧影回來,還聽見她們打招呼叫大小姐,可她當時沒想到這些人要留下來,也就沒費心思,直接回屋休息著了。

無情仙簡直是把媚眼拋給瞎子,又落了一個空。

雖然這個戲文是無情仙布的局,但她這不是現編的嗎?局裡總是有很多空白之處。現在她從旁觀角度看著一屋子仆從,又想到接下來定好的打算,苦思冥想怎麼讓這些人散開的好借口,卻隻見潘三郎自己動了。

無情仙嚇了一跳。

這傀儡在虛無空間中,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呢,方才是直接被她投在喜轎裡的。她全部所為,也就是改了改他的身形、膚色什麼的,改了改他命運的重大節點。

因為她知道,在戲文裡,男主角是要歸女主角帶動才有故事發生,她隻要跟著顧影就行了,卻忽略了給男主角設立這個那個的,本來屬於重大的失誤。

可是這個男主角空殼,竟然在一開局,就自己有主意了!

吃了一驚之後,她還是決定順其自然。

反正潘三郎身在戲文裡,就是在她的眼皮底下。無論做什麼,戲文終究還是要走到既定的方向,她要做的隻是創造條件,讓戲文中的人不得不走她設計好的路。

到了命運的“那個”節點,看她們兩個如何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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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三郎走到門邊,看著院子裡那些人,沉默了一會。

“少爺。”梅兒很自覺地上前改口,“少爺需要更衣嗎?奴婢梅兒伺候。”

“你在大小姐麵前,也自稱奴婢嗎?”潘三郎忽然沒頭沒腦地問。

梅兒呆了一會,隨即醒過味來:“少爺恕罪啊!從前小姐身邊缺人,隻有奴婢自個兒打理內外的事,就輕狂起來了。奴婢該打!以後再也不敢放肆了,請少爺放心。”

潘三郎有點奇怪。

“你……什麼意思?”

“奴婢怎麼敢有什麼意思啊少爺,隻是大小姐在家裡的處境一直都不太好,除了奴婢,真沒有得用的人了。還請少爺鬆一鬆手,容我再留一段時間,奴婢一定謹守本分,求求少爺了。”

潘三郎心裡就更奇怪了。

他心思一轉,皺了眉,麵色嚴肅,沉沉地問道:“我不過是問問平時的習慣,你就慌成這樣子。難不成,還有什麼彆的隱情?你給我從實招來,不許含含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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