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聲好氣說了那麼多!他好不容易開始相信我了,讓你甩出這幾句,我的努力就全廢了!”
無情仙挺高興:“幾句話就能崩塌的感情,那有什麼基礎?我看你昨天還滿心都是奪爵,結果從見了他開始,就滿心都是他了。你到底還乾不乾正事?”
“嗬!讓我乾正事,你倒是說說看!”顧影有點氣急,“從我進入這個情景開始,要做什麼,將來走向什麼結果,你都毫不表態!我不過見了阿光,覺得喜歡,多說了兩句,你就這麼阻撓我!”
“溫柔鄉乃是豪傑塚,彆沉迷在男人身上。”
“那你倒是給我江山輿圖啊!你隻說千裡江山,究竟有幾千裡,我一寸都還沒見過呢!還有,這倒黴的大夏朝,到底是哪裡在打仗?一共有幾個敵國?國內朝堂上主戰主和的派係,究竟有幾方?我該站在哪個派彆?現在對戰事討論到什麼程度了?皇上又是什麼傾向?”
“你你你……你慢點兒想,我記不住。”
“呸!變態仙女!就知道往我身邊塞一群關係混亂的女女男男,你考慮過正事嗎你!有什麼資格阻撓我和阿光相親相愛!”
顧影發泄了個痛快,才忽然發現,她性子裡的“優柔”,好像被克服掉了。
嘿喲?這是什麼原因?
趁無情仙被懟得啞口無言,她心情稍稍好了些。冷靜下來想了想:“可能對阿光的‘求之不得’,在我心裡占最重的分量,所以任何事情都要靠邊站。”
這敢情好。
既然潘三郎是她的人了,那就以他為中心,思考妻夫一體條件下的利弊得失,她應該會做出正確的決定。
“我可真是太聰明了!”顧影轉怒為喜,心中自誇。
一感到自己重獲自由,她又躍躍欲試,想對他服個軟,再把兩人相處的和睦氣氛撿回來。卻看他低著頭,眼神越來越暗淡。想必那心中,對她的好感如同退潮,速度飛快地消散著。
顧影的心啊,拔涼拔涼的。
無情仙這通發難,已經把潘三郎得罪透了。她若是忽然翻轉態度,更會加深他的懷疑和為難,也不能達到目的。隻得閉嘴不言,乖乖地鑽進無情仙的圈套。
變態!變態!變態!
在心裡默默地罵了半晌,氣得她胸悶氣短,腰酸腿疼!
//
無情仙也是狠,把梅兒安排在兩人各自沉默的時候才來擺飯。兩人吃了早餐,都沒再說上一句話。
飯後,顧影滿心想著找無情仙算賬,也不知道哪來這麼大的力氣,站起來就走到書房,猛然甩上門去。
梅兒熬了藥,小心翼翼地送過來,問:“小姐,少爺怎麼得罪你了?你都不理他。”
“我……我一時情緒上來,說錯了話,把他得罪了。”顧影隻好認下。
“可是我看你比較生氣,少爺卻很難過的樣子。這不是反著來的嗎?”
聽了這個,顧影心裡倒有了數。
雖然無情仙一直想破壞她們妻夫倆的關係,可她是放長線釣大魚的,阿光這個反應,顯然是心裡在意她,這場口角容易解決。
她就吩咐梅兒:“既然這樣,你就多陪陪他,找點事情替他解悶好了。若他問起來,你就說我比他還難過,但不要太誇張了。你可記住了?”
“好!我這就去,一定讓少爺和小姐早些和好!”
梅兒遇到這種問題,總是格外興奮。等顧影吃了藥,他就端著小碗,笑嘻嘻地走了。
顧影長長歎了口氣。
“無情仙,我算是看明白了。你這局麵,依然是《碧玉簪》的變調啊!陰陽怪氣的妻主,備受折磨的夫郎,到了結尾,我爭爭氣搞個爵位回來,給他送個鳳冠——這套路也太古舊了吧!”
無情仙聲音很愉快:“不會啊,我覺得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我可不會告訴你,嘻嘻。”
“得意什麼?我還記得和你說過的話呢。”顧影眯起眼睛回顧一番整個局麵,“我曾經說,已出嫁的夫郎,若論起舊情,應該有一件‘隱’的信物,其中提到過鐲子,和珠釧區彆不大。”
“哦!你發現了。”無情仙絲毫不感到意外。
顧影自言自語,理清自己的思緒:
“阿光不顧珊瑚的特性,貼身佩戴珊瑚釧,想必這東西,是一個極重要的人送給他的信物。他承認是我夫郎,卻並不和我貼心,還隱隱有些抗拒,應該就是在想著這珠釧的主人呢。
“這人,我一定是見過的。因為我看它眼熟,但記憶裡的畫麵又很清楚——我父親去世之時,陪葬品裡沒有這件;我典當過的那些珍貴飾品裡,也沒有這件。
“不過,無情仙,你若是想用這個記憶擾亂我的判斷,可是會落空的。”
“為什麼?”無情仙追問。
顧影笑了笑:“為了戲文,我們可以合作。但是我今天被你坑了一次,也該有點警醒。以後,在感情方麵,我不會信任你。至於我如何識人,我連想也不會想的,你死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