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影揚起眉來想了想,深以為然,默默點頭。
梅兒拿著餐盒進來的時候,隻見屋裡兩人正相視而笑,好像有什麼氣氛和以前不一樣了。
更讓他開心的是,從這頓飯後,書房裡就多擺了一些陳設,小姐和少爺同進同出,形影不離的,每天講講話、下下棋,看起來十分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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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顧芸聽了眼線的回報,百思不得其解。
她原以為,隻要鋤頭揮得好,沒有牆角挖不倒。沒想到她努力這段時間,這牆不但紋絲不動,還更結實了的樣子。
還沒等她想通,宮中就來了一道旨意:禦筆親點,封顧影為武略將軍,官居六品,特賜入宮覲見。
“這又是怎麼回事?”顧芸接二連三搞不懂。
鄭氏自然也得到了這些消息。
畢竟他掌管侯府內務和走動等事多年,一聽這些,就閒不住了。多番打聽,終於得到了一些來自上麵的口風。趁顧影入宮覲見,他趕緊叫來顧芸,父女兩個關起門來,緊急地商量。
“阿卿,如今顧影有了職位,雖然隻是個虛銜,但是它代表什麼意義,你要心裡有數。”
“可她就算有職位,也乾不了什麼啊。”
“那總比你沒職位的強啊。她這樣突然授職,想必還是和北匈前線有關係。要不然就是你娘親有功,直接賞什麼也不合適,就求了個職位給她。”
“娘親也真是的,有什麼前程都優先給顧影,明明我才是嫡女。”
“她那心從來就是偏的。這麼多年了,咱們爺兒倆難道還沒習慣嗎?不過,畢竟是你娘親啊,你也彆多加抱怨。如今你大了,要在她麵前得寵,還是要靠真才實學。”
“爹爹!我的才學,在我娘眼裡算才學嗎?她看顧影,怎麼都是好的,看我就橫豎不滿意,我好難啊!”
鄭氏瞥她一眼,卻並不責怪:“你娘總說你還不成器,我也有幫你說話:‘是你不願給她機會,難道她一個白身的衙內,平白在家待著,就能有軍功不成?’說多了,倒也鬆動了。在顧影大婚後,她已經說過,想讓你也上前線,見識一番。”
“還有此事?”顧芸眼睛一亮。
“這不?”鄭氏從袖中拿出信封,“已經安排好了。回信的時間還要早於顧影授職的時間。你要潘家助力,也可以拿顧影當幌子,不用再在潘三郎身上浪費精力了。”
“若為潘家長久合作,潘三郎還是要掌握在我手裡的。隻是,如今沒有時間徐徐圖之,我就趕緊把生米煮成熟飯好了。”
“能行嗎?萬一這臭小子是個水性楊花的,兩頭享受,卻不肯聽話……”
顧芸笑道:
“爹爹,我就算嘴饞,難道能饞那些不乾淨的人嗎?你放心吧,據眼線說,顧影妻夫雖然同眠同起,看似感情不錯,卻並未圓過房。想必因為顧影力不從心,那潘三郎至今還是完璧之身呢。
“爹爹也是男子,你想想看,長時間在床笫之事上遭冷落,難道沒有怨氣?此時若有天降甘霖,還不就死心塌地的了?更彆提,這還是他的第一個女人。
“他如今對我已有五分好感,我占上他的貞潔,再以情網糾纏,他定然離不開我。最好,還能懷上我的孩子。這樣,合作有了證明,就更牢固了。”
鄭氏沉著臉,抿著嘴,細細思索一晌。一揮手,道:“罷了,做就做,總不能半途而廢!隻要能強過顧影,不管用什麼手段,我們都要試一試。”
他起身打開梳妝台的抽屜,從角落裡摸出一個小瓶來,遞在顧芸手裡。
“這是某家夫郎送我的好東西,是在那些秦樓楚館裡,專用來對付節烈男子的。隻要服下一兩滴,立時三刻就能見效。
“那夫郎就是用此藥,下在他家側室的夜宵湯羹裡。然後收買一個外院粗使的仆婦,把兩人關在一屋。
“據他所說,那側室都已經不認人了,看到女子就纏上去撕扯衣裳。他看這招有用,轉頭就去叫來主母捉奸。
“那主母看了當時情狀,氣得半死呢!不但把側室下了監牢,連庶女都不要了,直接賣給彆人家當奴婢呢!”
顧芸忍不住笑出聲:“哈哈!對男人最狠的,果然還是男人。”
鄭氏白她一眼,嗔道:
“小沒良心!把我們男子逼到互相撕扯的份上,還不都是因為你們這些做妻主、做女兒的?
“你們女人家啊,自己縮著不動,拿了好處,還要笑話我們‘最毒夫男心’。輪到你們自家上手,倒慣會往臉上貼金,說起來就是‘無毒不成婦’,神氣著呢!
“偏偏我們這一身榮辱,都得靠你們!有什麼辦法啊?拉下臉,拚了命唄!到回頭妻主都是負心女,女兒都是白眼狼!”
顧芸聽了大笑,攬著他的肩,好聲好氣地哄:“讓爹爹這麼怨懟,自然是我做女兒的不是。爹爹若有氣,儘管打我罵我,可彆自己悶著,眉角上起了皺紋,可就不好看啦。”
她哄得鄭氏眉開眼笑,就暫時出去,到顧影院外找了眼線,吩咐一番:
“你去尋個機會,將此藥下在茶飲或晚飯裡一兩滴,確保讓潘三郎服下。另外,尋一套顧影常穿的衣裳冠帶給我,送到主夫這邊就行,快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