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2 / 2)

竊珠 晏燈 5989 字 11個月前

“教坊司調|教出的舞妓確實不錯,七弟若有看中的,不妨留幾個在府裡?”太子笑著對瑞安王道。

瑞安王急忙擺手:“弟弟府中養了太多花草,如今可沒銀子養閒人。”

瑞安王癡迷花草人儘皆知,雖這奇珍花草搜羅需要銀子,侍弄更需要銀子,但不至於讓瑞安王府缺了銀子,他隻不過用這樣的借口拒絕,倒惹得太子“哈哈”一笑,很是受用。

瑞安王不受用這些舞妓,太子便將目光落在了一身黑衣的祁慎身上:“不如忠順侯帶幾個舞妓回去,雖然侯爺的腿殘廢了,舞妓帶回去‘那裡’多半也用不了,但花兒一樣的女子放在府裡,即便不行,常看看也是好的。”

太子聲音不大,鄭承彥卻聽清了,他心中不免有些幽怨——他雖不說日行一善,但也沒做過大孽,怎麼就要聽這些“用不了”、“行不行”的話……

祁慎的腿已經廢了很多年,腿既然廢了,“那裡”應該也好不了,但公然討論人家“那裡”好不好乾什麼,人家“那裡”關你什麼事。

相對於鄭承彥的麵紅耳赤,正主祁慎卻格外冷淡平靜,他靠在椅背上,指尖捏著青玉酒杯,微微抬眸,雲淡風輕道:“既無用,白養著乾什麼呢?”

嗬!這是承認自己不行了唄!

鄭承彥夾在這中間,聽到這些秘辛,又想起自己每月還要帶著何太醫去探查祁慎的腿,恨不能趕快尿遁了,免得祁慎記仇,在忠順侯府裡暗殺了自己。

正在這尷尬難解之時,忽聞箜篌響,原來不知何時教坊司舞妓已經退下,此時台上站著十餘個身著沉重錦服的女子,正是清陰閣的舞妓們。

鄭承彥忽然來了精神,想在十幾個舞妓中找出阮阮的影子,這才發現台上的人都穿著一樣的衣服,戴著一樣的麵具。

空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

箜篌極有穿透力,絲絲聲動入人心,方才還推杯換盞的廳內漸漸安靜下來,眾人不覺抬頭看向舞台中央。

隨著箜篌旋律加快,台上舞妓隨著旋律而動,手臂舒展,緩緩抬頭,此時眾人才看清她們臉上帶著的麵具。

麵具的底色是純白的,額頭上描了一朵極精致的梅花。

梅花自然也是長壽的象征,台上的舞妓們自然是來賀壽的“梅妖”了。看不到臉,眾人便隻能將注意力放在舞蹈本身上了。

琵琶聲響起,嘈嘈切切如雨,台上的梅妖們漸漸蘇醒,她們如同新發的嫩芽,緩緩舒展腰肢,然後騰空而起,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光影。

她們的動作實在太整齊了,即便是已經見過阮阮幾次的鄭承彥,也不知哪個是她。

她藏在麵具後麵,藏在眾人之中,甚至為了將自己隱沒在眾人之中,她還故意跳得低了一些。

這個舞,著實有些敷衍了。

“梅妖”們動作整齊,一曲過後,也不知她們從何處變出數支梅花,齊齊獻給座上的太子。

太子當然隻是稍稍抬手示意,“梅妖”們便將梅花放在地上,準備退下。

“慢著。”

太子陰鬱的聲音響起,把阮阮半條魂嚇沒了,她的手有些抖,便聽太子又道:“誰是白阮阮。”

【小猛兒,準備換一個同歸於儘的咒!】阮阮的身體控製不住的顫抖。

威猛大人此時就趴在房梁上,它巴拉巴拉自己尾巴上的毛,依舊找了一根乾枯分叉的:【我準備好了,你說換我就換。】

阮阮此時已經視死如歸,她向前走了兩步,柔聲道:“妾身正是白阮阮。”

這聲音聽著讓人心裡發軟,也讓太子有一些心癢:“摘下麵具。”

阮阮盈盈拜倒:“妾身前日因不小心沾染了蕁麻,臉上起了許多疹子,實在不宜麵見殿下。”

太子一聽,眉頭皺了起來,似是覺得阮阮在撒謊,隻是又重複了一遍:“摘下麵具。”

祁慎一直沒抬頭,隻是微微泛白的指尖透露了一點點的情緒。

阮阮摘下麵具,露出了長滿紅疹的小臉兒,這張小臉兒此時除了眼睛很美,其他地方看起來很是滑稽,尤其是鼻頭上那個大大的紅疹,實在讓太子提不起什麼興致。

鄭承彥鬆了一口氣,為阮阮,更為自己懸了一夜的心。

阮阮見太子隻掃了自己一眼,便把眼睛轉開了,便知道自己逃過一劫,忙把麵具戴好準備退出去,卻聽陰柔的男聲再次響起:

“不如忠順侯將她帶回府裡去,府裡有個女人總歸也是好的。”

阮阮:做個人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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