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2 / 2)

薄情 令杳 7460 字 6個月前

薑馥瑩眼睜睜瞧著人風風火火地出了去,眨了眨眼。

片刻,門簾輕響。

“醒了?”

薑馥瑩耳尖稍動,轉過頭,看著門側探出叩門的修長指尖。

“進來吧,”她扯了扯發痛的嗓子,勉強支著身子坐起,“桐花呢?”

“燒水去了。”

常淵手中端著藥碗,“先喝些藥吧,孫大夫來開過的。”

薑馥瑩喝著藥抬眸,看向他。

“孫叔也來過了……”

她微微低頭,看著薄被之下,腳腕所在的地方。

“已經正了骨,說是精細養著便不會出岔子,”常淵緩聲安撫:“養一養便好了。”

薑馥瑩頭腦脹痛,勉強聽出他話中的意思,麵色發紅。

她昨夜……昨夜怕是燒糊塗了,沒臉沒皮說了那麼些話,此刻依稀記得些許。沒想起來還好,一想起來立時便覺得手中的藥太過燙手,連帶著人的存在都有些紮眼。

一口飲儘,苦得她麵上一皺,咂巴著唇想將那苦意逼出去。

長指送來塊被糖紙包好,方方正正的糖。

薑馥瑩低垂著眉眼接過糖塊,“多謝。”

剝開糖衣,放入口中,甜滋滋的味道蓋住了藥的苦,心頭熨帖,那股尷尬的氣氛也減輕了不少。

她開口:“昨晚……”

“馥瑩姐,我來啦!”

桐花不見其人先聞其聲,隔著老遠咋咋呼呼地衝過來,見常淵在,自然道:“好了好了常大哥,我來照顧。你一夜沒合眼,歇會兒去吧。”

“你還未休息?”

薑馥瑩抬眼,麵露驚色,“手伸過來我瞧瞧,你身上有傷怎能如此折騰……”

她剛醒不曾細瞧,這會兒好好看了看,隻見常淵臉色淡淡,細嗅著還有一絲極淡的血腥氣。

“……你傷口裂開了?”

常淵當時身有重傷,疤痕自也不少,好容易養了一月,這會兒裂開,隻怕日後又不好恢複。

薑馥瑩沉了臉,“快去休息,這麼熱的天傷口反複,瘍了可怎生好。”

桐花幫著腔,“常大哥你放心吧,我和馥瑩姐可是過命的交情,肯定會照顧好的。”

氣氛驟然一鬆。

薑馥瑩含著糖,笑她:“就你話本子看多了,什麼過命的交情。”

“好吧,我們不是,”桐花坐在榻邊,委屈巴巴地托著臉,“但我知道,你們兩個……肯定是了。”

過命的交情。

聽起來還有那麼些趣味。

薑馥瑩咬碎了糖,咽下了這甜膩膩的味道。

桐花嘿嘿笑幾聲,“還吃嗎馥瑩姐,這會兒嘴裡甜……還是心裡更甜呀?”

常淵背過身去,聽著小姐妹二人笑鬨,轉身出了屋子。

“哎呀——”

“怎麼了怎麼了?”

“……你壓我腿了,疼呀!”

常淵勾唇,搖了搖頭,回了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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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好的瓷器摔碎在地上,發出驚天的響動。

“娘子息怒!”

身邊的女使跪了一地,戰戰兢兢平息著主子的怒氣。

“要我如何息怒,”女子一拍桌木,“一個月了,就要一個月了,還是杳無音信。”

“娘子。”

身旁最得力的女使名喚鈴蘭,出言道:“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世子文韜武略,定然不會有事。不過是任務危險不得表露身份,隻怕這會兒安全地待在何處,等待接應呢。”

“本就危險,還有那些個陰險小人記掛著要害他!”

燕瓊無心養護的指甲早就褪了色,半紅不紅地掛在指尖。

“娘子莫要為此傷神了,此處偏僻簡陋,娘子千金之軀如何住得?想來世子也不會在此偏僻之地,咱們還是儘早離去,回雁城吧!”

徐州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有不少險峻深山。也正是因此,前朝餘孽在此紮根經營多年,竟藏了這樣久不為人知。

若真要找人,以她和平南候夫人的脾性,隻怕要將整個徐州翻過來找,不怕找不著人。

然而大局未定,前朝餘孽未清,他們紮營徐州,隻怕多處都有耳目。陛下那邊傳了意思,說是找人可以,不得大張旗鼓。

燕瓊按著心口,“是,咱們是離開許久了……你去傳個信,問問陛下傷可好了,貴妃娘娘身子可康健。”

“總要讓陛下記得記得我這個妹妹,”她垂眸,看著碎了一地的瓷器,“記得長淵是為了朝中的事,才這樣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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