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酥衣》全本免費閱讀
身側,昏黃的燭影搖曳著。
火光隨風晃動,對方齒邊溫熱的氣息,自酈酥衣的耳畔輕拂於臉頰。
他籠在短襖裡的手一點點收緊。
少女的脊背,於他掌心輕輕顫動著。
隱隱有冷汗順著她脊柱,慢慢滑下來。
酈酥衣抬起一張煞白的小臉,對上他那雙滿帶著審視的鳳眸。
那把**正藏匿在沈蘭蘅的袖中,仿若在告訴她——
想好了再回答。
毫無意外,他就是個瘋子。
對待瘋子,她不能以硬碰硬。
酈酥衣瞧著眼前正沉著眸色的男人。
他的眼神很近,鼻尖很近,同樣的……
他的呼吸也很近。
這般近距離地看著,酈酥衣才發覺,於燭火的映照下,沈蘭蘅的鼻梁處有一顆極不明顯的小痣。
便是這一枚小痣,竟為他平添了幾分清冷的禁欲感。酈酥衣的視線一點點挪下來,挪至對方那一雙薄唇之上。
她心中思量著,咬了咬牙。
下一刻,少女心一橫,踮起腳飛快地在對方的唇上輕啄了一下。
蜻蜓點水,淺嘗輒止,又不加眷戀地飛速脫身而去。
沈蘭蘅放在她後背的手一下頓住。
這個吻來得太猝不及防,以至於他根本沒有時間去反應。待回過神來時,身前的少女已麵色潮紅地抽身,那一雙眼不自然地移到彆處,根本不敢再看他。
男人垂下濃黑的睫。
唇上依稀殘存少女口齒間的甜意,那樣甜津津的味道,像是一顆不帶酸意的糖。一時之間,祠堂內的熱意升了些許,沈蘭蘅伸出那隻空暇的手,將她的臉強行扳正過來。
強行迫使她,看向自己。
四目相觸,呼吸在鼻息間滯了少時。
他眸底情緒愈濃。
酈酥衣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說實話,方才親上去的那一瞬間,她便後悔了。
她想起來,麵前此人是沈蘭蘅,他不是沈頃,不會因為自己的示好而心軟。
自己此舉,會不會愈發觸怒他,愈發讓他覺得,自己虛情假意?
行至此刻,酈酥衣已來不及細想。
她迎上對方那雙深不可測的眼,回答著他先前問出的話。
“妾怎敢騙您。”
夜風輕悠悠的,將少女輕柔的聲息送至耳邊。
“那天夜裡,妾一人在望月閣,看著漸漸咽氣的秋芷,妾真的好怕。”
酈酥衣將手挪到心口處,目光柔怯,“世子爺,妾怕得都快要暈死過去。”
說這話時,她的語氣與眸光皆是一顫。
她的眼眶微紅著,眸底的水光好似要化作晶瑩剔透的淚珠,下一刻便撲簌簌地落下來。
梨花帶雨,無辜可憐。
沈蘭蘅未曾言語,隻用一雙眸,靜靜地審視著她。
他的烏眸漆黑,比這夜色還要寒上三分。
“也就是那一晚,妾徹底想明白了,妾身不
該背棄您。妾身想活命,想要做這國公府唯一的世子夫人。而這些,隻有世子您才給得了妾。”
她的聲音緩緩,落在沈蘭蘅耳邊。
“妾的身子既跟了您,那麼心也應該跟著您的。從前是妾身不懂事,如今妾已經想明白了。”
聞言,他眼中情緒一閃,微眯著眸揚了揚聲:“想明白了?”
“嗯。”
桌台之前,她乖順點頭,“妾身想明白了。”
沈蘭蘅抬了抬眉。
周遭的燭影黯了,他眼底的寒意卻並未這話語消減分毫。男人的右手撫上她的肩胛骨,食指冰冷,於她溫熱的肌膚上緩緩打著圈。
冰涼的夜色,自男人的手指,一寸寸蔓延至於她的肩胛。
“當真想明白了?”
沈蘭蘅回味道:“你當真,是我一人的妻子?”
酈酥衣鬢邊發絲微亂,一雙眼濕漉漉的,凝望向他。
“是。妾是您的,是您一個人的妻子。”
沈蘭蘅短促的笑了一下。
自那笑聲中,酈酥衣聽出幾分不知是對何人的嘲諷。他掀了掀眼皮,繼續問她:“那他呢?”
那沈頃呢?
酈酥衣眼前立馬浮現出那樣一道清風霽月的身形。
料峭的寒風穿過蕭瑟的樹叢,男人宛若一隻高潔的鶴,立在那一襲月色之下。清風明月,他衣袖微擺著,於這庭院間落下一道清淡的蘭花香。
她忍住心中情緒。
“妾從未與他親近過,也不算得什麼夫妻。”
沈蘭蘅神色裡,儼然是狐疑與考量。
“妾並未與他行敦倫之事,大婚當日,也是與您洞房花燭。從一開始,到如今……自始至終,妾都是您的。”
她的話音方落,立馬又有夜風穿堂。
冷風湧入寂靜的祠堂,
將一側供奉著的燈燭吹得再度搖晃。桌台之前,少女斂目垂容,那眸光、那眼神、那雙輕顫的雙肩……無一不向人說著,她的嬌弱可憐。
她看上去,真像是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像是真的隻想在這波詭雲譎、暗潮洶湧的京都內,為自己找一座可以倚靠的靠山。
沈蘭蘅眸光動了動,伸出手,輕撫上她的臉頰。
他的手掌微冷,覆在酈酥衣發燙的麵頰上。
見狀,她探出臉,用漂亮的臉頰,輕輕蹭了蹭他的掌心。
她像一隻貓兒。
一隻極乖順,極聽話的小貓兒。
溫熱的呼吸輕拂著他的掌心,少女眸中帶怯,忽然又從袖中取出一個藥膏來。
這藥膏是她先前調製好的。
讓玉霜送罷沈頃後,她這裡又留了多餘的一份。
她迎上沈蘭蘅居高臨下的目光,緩聲道:
“妾身聽聞您受了鞭傷,特意為您做了這鎮痛藥膏。如若您不嫌棄,妾身……”
還不等酈酥衣說完。
身前的男人忽然伸出手,捉住了她的手腕。
少女微驚:“世子爺?”
沈蘭蘅的身形同那目光一齊傾壓下來。
再度將酈酥衣纖細的腰肢,壓在身後的案台之上。
“酈酥衣啊酈酥衣,也難怪沈頃那樣喜歡你。()?()”
沈蘭蘅掐著她的腰身,聲音微沉:
“就連本世子見了你這副模樣,都有些不舍得殺你了。()?()”
言罷,他低下頭來,便要來親她。
酈酥衣的身形被推倒,上半身柔軟地於案台之上鋪展開來。
沈蘭蘅的右手自她的肩胛骨再度滑上,不過少時間,男人的臂彎便堆了一層她的衣衫。他的吻不比沈頃,毫不節製地落在她纖細的脖頸上,那聲息愈重,與夜色一同充斥在酈酥衣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