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沈頃雖是性子溫和的翩翩佳公子,卻也是堂堂鎮國公府的家主,罔論是沈蘭蘅或是沈頃,他們都是天之驕子,是那矜貴無比的上位者。
那種不怒自威,是旁人無論如何都學不來的。
酈酥衣抿了抿唇。
她忍住心中情緒,聲音清婉:“異常……郎君這般說,妾身倒是想起來了。您入夜之後,好似變得與白日裡不大一樣。”
“有何不一樣?”
少女麵露難色。
見她眼神中閃過一絲柔怯的光,沈頃目光軟了軟,連帶著語氣也溫和下來。
他繞開身前的桌案,來到酈酥衣麵前,牽過她的手。
男人指尖微涼。
他掌心處卻有些粗糙,酈酥衣知道,這是對方常年來習武練劍所留下的老繭。
那厚繭輕覆於她的手背之上,無端令人感到一陣心安。
沈頃垂眸,濃睫之下依稀有光影流動。
他溫聲,道:“不必怕,酥衣。有什麼你都可以同我說。”
酈酥衣刻意停頓了少時。
在這期間,她能夠明顯感受出來
,對方正攥住她的右手在慢慢收緊。這一隻手曾執起過千斤之重的長劍,保得了大凜守得了沈家,自然也能完完整整地護好她。
她刻意掩蓋了沈蘭蘅在自己身上施展的“罪行”。
罔論沈頃再怎麼溫和善良,平日裡再怎麼護著她,可對方總歸是個男人。
他斷然不會接受自己的妻子曾與旁人翻雲覆雨,哪怕兩個人,用的是同一具身子。
少女眉眼怯生生的,接著上頭的話:
“便是……入了夜後,世子的性情會稍變一些,您總是要求妾去做一些很奇怪的事,而且,您總說您不是沈頃,而是沈蘭蘅。”
正說著,她“撲通”一聲跪下來。
“妾身愚鈍,不知世子爺當時是何意,更不敢貿然發問。隻是後來每每與您接觸時,愈發覺得,白日裡的您與入夜後的您性子截然不同,就好像……就好像……”
沈頃呼吸微促。
“就好像什麼?”
她顫著聲:“就好像……您與入夜後的您,是……兩個人。”
沈頃本欲將她從地上扶起。
聞聲,男人方伸出去的手一僵,右臂登時愣在了原地。
她說什麼?
男人一貫清冷自持的眸底,忽爾翻湧上情緒。
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著,頭更是莫名疼得厲害。
當日下午,他也顧不得背上的傷,喚人備馬車去了蘇府。
蘇墨寅正在後院逗著蛐蛐兒,即便沈頃來了,他也不改嬉皮笑臉。
“喲,真是稀客啊。()?()”
蘇世子一襲緋紅的衫,理了理衣擺,含笑朝他走了過來,“什麼風,竟把沈兄您給吹來了。()?()”
沈頃目光矜貴疏離,環視周遭一圈。
見狀,對方立馬會意,招了招手,示意周圍侍人全部退下去。
沈頃跟著蘇墨寅,來到書房內。
他開門見山,從袖中取出一本書,遞給身前之人。
神色這般嚴肅……蘇墨寅麵帶疑色,將那本書接過。
其上四個大字——
《上古邪術》。
見狀,緋衣之人不禁莞爾:“沈兄,你何時竟與京都裡的那些紈絝公子一般,也愛看這些書了。√()√[(.)]?√?╬?╬√()?()”
沈頃瞥了他一眼。
“這本書,不是你寫的麼?()?()”
“是啊,”蘇墨寅點頭,“沈兄,怎麼了?”
沈頃手指素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