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三十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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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頌禾強裝鎮定,腦子裡細細劃過近日來司馬佑安時時像變了個人一般的詭異,劃過初遇時他的溫和與清淺,又劃過雍王府時他的囂張與鋒芒。

他會使這短匕,他言語犀利,他時而叫她“陳小姐”時而又叫她“陳娘子”,他與荼磨乃表兄弟,荼磨又恰巧在城郊外救過她一命……

種種跡象表明,荼磨極有可能早已混進了朔國!

陳頌禾的手有些抖,身下的少年還眨巴著眼望著她,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我?我怎麼了?”

她深吸一口氣,乾淨細長的手指慢慢移向他的臉頰邊,找準位置用力一扯!

嘩啦——

風起,雲散,月出,照人。

少年長眉若柳,雙眸清澈明亮,發絲隨風揚起,縷縷分明,高挺的鼻梁,唇瓣微微揚起,絲毫沒有被揭穿的慌亂。

明明身形狼狽,卻毫不失色,熟悉的麵孔在這樣的情境下氣勢也半分不矮,這讓陳頌禾產生一種自己又被他捉住的錯覺。

她看了看手中扯下來的□□,又看了看美少年的臉,指著荼磨“噌”地一下跳開幾丈遠:“你……是你!”

荼磨隻覺耳邊一炸,他捂住自己的傷口,齜牙咧嘴道:“嚷嚷什麼,我還以為你會很快發現,沒想到是個愚的。”

陳頌禾心中早已掀起驚濤駭浪,刹那間還以為荼磨追殺她追到朔國來了。

她看著一臉無所謂的荼磨,後知後覺兩國現下正是和解協商階段,她與他,也不算是敵人。

“喂!陳頌禾,你要看多久,再看本殿下就要毒發身亡了。”

荼磨咬牙切齒道:“哼,本殿下可是替你受的傷。”

陳頌禾一愣,好像是這麼個理,她麵上慢慢浮現出一絲奇異的羞愧和自責來。事兒是她挑起的,為了給自己報仇跟麵具人鬥起來,最後卻是荼磨代她受過。

她將從麵具人身上扯下的虎玉塞進腰封裡,這才走到荼磨身邊查看他的傷口。

荼磨淡淡撇了她一眼,唇上早已沒了血色,還逞強道:“得了,你扶我起來,回去將毒逼出,應當沒有大礙。”

“彆說話。”陳頌禾嚴肅道:“你忍著點兒痛,我很快就好。”

“誒!”

荼磨還欲說些什麼,陳頌禾已咬著牙奮力將鏢頭拔出,隨著荼磨“啊”的一聲驚叫,一股鮮血瞬間滋在她白皙的麵上。

她眨了眨眼,發覺自己身上沒有可以用來綁傷口的地方,於是盯上了荼磨的衣袍。

她一個用力,“嘶啦”一聲扯開他一層袖衫,眼疾手快地緊緊纏繞在荼磨的肩處。

“你不能輕一點兒嗎???”

荼磨陰沉著臉:“彆忘了我是為誰……”

陳頌禾一聲輕咳打斷他:“殿下還站得起來嗎?走得了嗎?”

荼磨有心捉弄她,如墨的眼珠子在眼眶裡轉了幾圈,歎氣道:“不行,沒有一點兒力氣。”他調笑:“要不,陳將軍背一背本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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