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頌禾沉吟片刻,不疾不徐道:“我明白。隻是這位阿武小哥,你預備如何與你們東家說?”
阿武一愣:“我——”
“不如這樣,你替我傳一句話吧,你們東家聽了這話定然會知曉我的身份。”
“公子請說。”
“前些日子承蒙您‘保舉’得以謀了新差事,在下‘報恩’來了。”
陳頌禾特意加重了“保舉”和“報恩”二詞,還要求阿武也要以同樣的語氣原封不動遞出去。
文柏和阿武兩人不知這是什麼啞迷,聽了皆有些摸不著頭腦,可一個個的嘴巴都嚴實地閉著,隻相互遞了個眼神。
阿武一拱手退下了。
文柏聽著這話,此刻也信了大半。可他生忍著沒吱聲,否則方才從自己口中說出去的“規矩森嚴”豈不是一場笑話。
堂內安靜下來,文柏也不敢胡言,隻有陳頌禾悠然自得的吃茶聲時不時響起。
好在阿武腿腳麻利,去的快來的也快。
“如何?”文柏忙問。
阿武朝上座微一屈身,小心翼翼道:“東家說了,這位公子的金錠免了,是他親口應下的。”他吞吞吐吐半晌又道:“東家還說……說……”
“說什麼?”
“東家還說若公子日後再來,這金子都不必再給了。隻要是兩相安好,多做做順水人情也是無妨。”
不出所料,看來這洪門賭坊後真正的東家果真是宋淮遠,陳頌禾滿意地點點頭。
阿武話說的淡定,文柏卻驚出一身冷汗來,他再也沒了矜持,一個飛撲跪倒在陳頌禾腳下:“貴人!貴人恕罪啊!不知貴人身份,小的多有得罪!”
貴人?她算個什麼貴人?
陳頌禾覺得有些好笑,敢情這位文掌事是認定她的身份在宋淮遠這個臨川王世子之上了?
她也沒反駁,隻含笑將文柏拉起來:“帶路吧,文掌事。”
“哎!哎!”文柏見“貴人”沒生氣,還對他笑臉相迎,忙樂不可支地轉頭對阿武道:“瞧瞧貴人這氣度!真是非常人能比!”
他一麵說一麵招手叫來一個端著托盤的清秀侍女,那托盤上放著一抹黑布條,想來是遮住眼睛所用。
“貴人,雖金子免了,可這——”
“行了,來吧。”
陳頌禾沒再說什麼,乖乖任由那侍女將她的眼睛儘數遮蔽。
隻覺得周遭的一切忽然都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