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止本趴在窗邊,亮著一雙渾圓清澈的眼看著茶樓下的熱鬨,燦陽惹眼,清風徐來,哪知陳頌禾驀地合窗,他光潔的額頭在沿子上輕輕一磕。
“誒呦。”他囁嚅一聲,呆呆地摸了摸前額。
陳頌禾一驚,忙跪在他身前查看傷口,待看見無甚大礙時才稍稍鬆了口氣。她站起身來,想起什麼,自乳白色的腰封內取出一枚花筏來。
“喏,阿止,這是你要是花筏。”
洛雲止一凝,怔愣片刻才緩緩伸手接過,指尖觸碰到花筏時,他很快感到一股熟悉又安心的情緒湧上心頭,使他整個人像淌在溫泉裡,一種名為“幸福”的滋味兒咕嚕咕嚕冒出頭來。
一枚花筏而已……
陳頌禾靜靜撫了撫他毛茸茸的腦袋,輕聲問:“很喜歡?”
“嗯。”洛雲止點點頭,順手將它係在了腰間:“我要一直帶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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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陳將軍,小侯爺小的這便接走了。”蓮生套車接了洛雲止,拱手屈身退下。
陳頌禾漢子似的抬手回禮,後知後覺今日著的是襦裙,還是嫩生生的粉,與這粗莽的姿態甚是不符。她很快放下手來,將兩節藕臂藏於袖下。
日頭沉了,四國的禮隊早進了四方館,由禮部安排人服侍地妥當。
這本是禮部的份內之事,奈何五國近日來都不算安分,東家和西家打仗,南家和北家爭地的,日日不得安生。同住在四方館內,為免出事,女帝特命了司馬佑安和蘇沉舟二人做朔國的武使,隨四國使團一同住在四方館內。
這正是司馬佑安送藥的好時機。
他將那存藥的櫝子拿在手中,正要往裡走,身後有人叫住了他。
“司馬將軍。”
方蔚賢作為禮部侍郎自也是在四方館忙前忙後,瞧見司馬佑安悶頭就朝裡走,不自覺叫住了他。
施施然一揖,道:“前頭是北狄皇子的住所,將軍是迷了路?”
“原來是方大人。”司馬佑安緩緩將手背在身後,思考著如何回答。
照理說,他的官品大過方蔚賢,並不必要向他解釋什麼,可若閉口不言,難免惹人懷疑。
“是我父親,托我向殿下請安,順便問問姑母近況如何。”他垂下眸,清冷地說:“算是家事。”
話已說到這個份兒上,有點眼色的人都知道要避嫌。方蔚賢聞言輕過司馬佑安背在身後的手,恭謹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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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佑安一路暢通無阻。
待他終於掩上門坐在荼磨對麵之時,這才放鬆身子喘了口氣。
殿中隻有荼磨一人,他瞧見司馬佑安額前的細汗,好笑著開口:“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