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隻有些陳舊的白玉色香囊,香囊中央繡著一株生機勃勃的稚嫩秧苗,針腳細密可線邊突出,白玉色本應當亮如烤瓷白釉,此時卻呈現淡淡的青黃色,可見年數已久。
她仔仔細細瞧了數眼,覺得有些眼熟,可思忖良久還是緩緩搖頭。
“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可是……”她默了默,又道:“可是,有些記不清了。”
荼磨聞言,並未露出失望的神色,而是道:“這瞧著像是女子之物,難道,那人是女子?”
陳頌禾回憶片刻,肯定地說:“不,一定是男子。”
先不說那人身材高大,體型健碩,單單就陸夫人的證言來看,此人也絕不是女子。
她不自覺握緊了香囊,想了想,又道:“若殿下信得過我,不妨讓我將這香囊帶回府裡,我娘深諳香囊手帕之道,若是問問她,也許會有所收獲。”
“可以。”荼磨毫不猶豫。
陳頌禾微訝揚眉,聞言頓了頓,逆著細雨溢出一點笑來。
荼磨側眸瞧見她青色的衣角被雨幕浸濕,不由朝她挪動兩步,想要將她嚴嚴實實地包裹進傘麵中央,陳頌禾一愣,下意識地隨著他的步子後退,腳下一滑險些摔倒。
“小心!”荼磨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微涼的觸感讓陳頌禾心尖一顫。
四下無人,綿密的雨絲恍若空境,一切在她的眼中仿佛慢了下來,直到假山後傳來一聲急促的尖叫,她才猛然回過神來。
好像有什麼東西從高處滾落下來,兩人穩定身形,極快地對視一眼,飛身掠到假山後。
昏沉的天穹下,有一身著煙紫色綾羅的華服女子直直倒在瀝瀝雨絲中,瞧不出生死。
雨霧彌漫,陳頌禾急速走至那女子身旁,密密的雨點子像花針似的斜織著,落在女子蒼白的麵容上,瞧著觸目驚心。
她的額發濕潤,額前白皙柔嫩的肌膚上,一道血窟窿曆曆在目。
“宋隨郡主!”
陳頌禾大驚,她輕輕拍著宋隨的臉頰,試圖讓她清醒一些。
宋隨意識模糊,她痛苦地睜開眼,張了張嘴,氣若遊絲。
陳頌禾連忙附耳湊近過去,然而什麼都沒有聽見,宋隨便昏死了過去。
“郡主!郡主!”陳頌禾心驚肉跳。
適時幾個上菜的宮女路過,陳頌禾朝他們叫喊:“快來人!郡主出事了!”
幾個宮女聽罷,幾近小跑而來。
雨勢急一陣緩一陣,荼磨望了一眼手忙腳亂的宮女們,又仰臉瞧了瞧巍然不動的假山。他將手中的油紙傘輕輕按下,擋住宮女們的視線,而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