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也站了起來,他似乎有些可惜,但還是尊重地點了點頭,道:“那我先出去,等你換好衣服。”
他轉過身想出去,卻感到手臂一頓,林朝朝拉住了他。
“等等,我……”
林朝朝赤足踩在地上,聲音微低,又帶著一點點啞,她好似正在做極大的心理準備,咬著嘴唇欲言又止,剛想說出點什麼,卻聽見無雙語氣裡已經有了一點興奮,他先問道:“是想我幫忙換衣服嗎?沒問題的。”
林朝朝:“……”
腦子裡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收斂著語氣道:“……之後再換,先聽我說。”
“……算了,你出去吧,我自己來。”林朝朝剛剛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勇氣被無雙那一下打散了大半,她突然有點覺得說不說都一個樣,乾脆就不說了。
她鬆開他的手臂,頗有幾分哭笑不得地擺了擺手。
“嗯?”無雙不明所以地撓了撓頭,他眼珠子轉了轉,像在思考什麼,接著湊近來盯著林朝朝的臉看了好半晌,才遲疑道,“姐姐是在擔心我介意你拿走蘇昌河當藥人的事?還是你捅人眼珠子的事?”
他想說自己一點都不在乎,隻是在林朝朝拔劍讓蘇暮雨自刎的時候有點,好吧不是有點,是非常驚訝。
他以為林朝朝很在乎蘇暮雨,畢竟他們有一段那麼可惜的過往,可是她卻能丁點猶豫都沒有地讓他去死……
推己及人,無雙想,不論愛與不愛,隻論兩人在林朝朝心裡的分量,他或許比不上蘇暮雨,那麼今天如果是他……
姐姐會不會也這麼毫不猶豫地讓他去死呢?
這是他當時腦海裡的想法。而且,他看不透林朝朝,儘管他們已經有過了最親密的關係,他也還是沒辦法完全看清她。但後來他卻覺得看不透就看不透吧,人連自己都無法看清,更何況他人?
他們會有很長很長的未來,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去了解她,想到這裡,無雙也就釋然了。
“像剛才那個小道士說的,你做了一件很正確的事,蘇昌河死有餘辜,你隻是用了他的屍體救了更多的人,這沒什麼不堪的。而蕭羽,他確實千刀萬剮難抵罪孽,你挖他一隻眼睛我還覺得輕了……”
“我想要個小字。”
無雙的話被林朝朝乾脆利落地打斷。
“……啊?”無雙連忙刹車停止喋喋不休,似乎被這突然的話題轉移搞懵了,臉上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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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字?”他還是一臉懵。
林朝朝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飄渺和幽深:“按常理,女子的小字一般由丈夫和父親取,我親父早亡,義父已有親女,算來算去也隻有你可以取這個字了。”
“既是夫妻之間取字,權當閨房之樂,我想了一個,晚夕。那堪更到芙蓉拆,晚夕香聯桃李蹊。我要這個小字。”
“可是,不是該我來取嗎?”無雙發懵的一瞬間林朝朝就已經把字想好了,他還沒來得及高興自己的福利就沒有了,語氣頗有些委屈。
“我就想叫這個字。”
林朝朝卻一點也沒管他的委屈,十分固執地重複。
她目光中參雜了一絲悠遠和飄渺,又好像在追憶著什麼,語氣卻比之前堅硬了許多。
無雙隱約察覺到什麼,但他自己說不明白那是什麼,於是點點頭,道:“好,那我以後叫你晚夕?”
覺得這樣不夠親切,他接著想了想:“不然晚晚?夕夕?還是小晚、小夕、晚兒、夕兒?”他皺著眉,十分苦惱的樣子。
“都可以,接著叫姐姐也可以。”林朝朝輕輕吐了一口氣,“什麼都好,隻是這個名字隻有我們知道,這世間也隻有你可以這樣叫我,不要在有其他人的時候叫。”
無雙自然無不應,或許是被她那句“這世間隻有你可以這樣叫我”驚喜到,他十分歡喜地笑著,湊在她耳邊叫了許多聲“晚晚”。
晚夕,婉兮,惋惜,到底說不清是哪種意思,還是晚晚來得親切。
林朝朝覺得耳朵有點癢,是他的呼吸燙上的感受,她一巴掌拍開了他,轉身道:“你出去吧,我要換衣服了。”
這態度轉換的差點讓無雙以為剛才自己是做了個短暫的夢。
明明剛剛她才對他說了一個隻有他們知道的秘密,她讓他取字,這種充滿了曖昧和溫情的事情才一瞬就沒了。
無雙在心裡磨了磨牙。這樣的一天裡因為林朝朝他的情緒也是幾經波折,不過剛才才好了一點,現在又心煩意亂起來。
他回頭,看見林朝朝坐了下來,提起裙擺想擦乾淨腳上的血汙,一股陌生又熟悉的衝動湧了上來,並且愈演愈烈,燎原一般難以控製。
無雙向來是一個很尊重自己想法的人,他想了,覺得沒問題,就會去做。
於是他上前,彎腰,一把抱住了林朝朝的腰肢往肩上一抗,三兩步跨到了床上,放下。
“哎……你乾什麼!”
“姐姐沒讓我取小字,我總該在彆的地方找回來。”
無雙頗有一點咬牙切齒,重重地研磨了一下她的耳朵,語氣惡狠狠的。
“什麼……你敢綁我?!”
林朝朝瞪大了眼,視線中無雙不甚熟練地扯下了她的腰封,但又十分熟練地捆住了她一隻手,綁在了床柱子上。接著他又解下了自己的腰帶,抓住另一隻亂動的手如法炮製地捆住了。
不是,她乾了什麼?為什麼突然就發情了啊大哥!
我他媽澡都沒洗,一身血味,這你都能發性?感情春天快到了,不止貓狗發情,你也……不是你屬狗的嗎?
唇瓣被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他聲音低啞,帶著一絲不甘和報複:“你也綁過我。”
我那是怕你死,你個傻狗!
不知道他打了什麼結,林朝朝掙脫不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又出去端了一盆水,手腳麻利地擦乾淨了自己的臉和林朝朝的雙足,然後連水都不倒,揮手熄了燭火之後急不可耐地壓在她身上,扯開了她的衣領。
他的動作急,力道卻是輕的。他急急地蹭了蹭她的脖子,帶著討好和請求意味,明明做的事那麼強勢,這會兒卻像隻淋了雨的可憐小狗,急需一場溫存的撫慰。
“姐姐,晚夕,晚晚……”他咬著她的耳朵,聲音軟綿綿的。
林朝朝內心一鬆,好似春天融化的雪水滴落心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一聲“晚晚”還是彆的,她緊繃的身體緩和下來,側過頭親了親他的眼睫,像一隻振翅的蝴蝶。
今天經曆的實在太多了,有時候生死一線的關頭走多了,驟然回歸平靜之後會產生一種極強的享樂欲,沉溺在溫柔鄉,也是放縱的一種。
隻是……
“我府裡還有人,你先鬆開……不是你!彆咬!”
無雙在林朝朝親他的那一刻就感覺心口跟岩漿似的,異常滾燙,甚至燙得疼痛起來,氣息變得胡亂。
他像開罐頭一樣撕開了她身上的衣服,黑暗中她的眼睛那麼明亮,指引著他將積壓的渴求傾泄而出。
……
被捆住了雙手讓她連抓住身下的薄衾都很困難,林朝朝咬牙忍下那種沿著神經傳來的痛,儘力控製住自己,但還是泄露出一聲聲細細低吟。
“彆……我,我不行……”
喘息頓重,她的聲音裡有幾分顫抖,眼角的淚被吻過,還是一片殷紅。
“晚晚?”
他在她耳邊斷斷續續地念著這個名字,讓林朝朝恍惚有一種靈魂出竅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