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家和江老師一起歡迎一下紀老師好不好?”
“好!”
陌生的氛圍瞬間被衝淡了不少,小朋友們的情緒被調動了起來,還有人拍著小手鼓掌歡迎。
江寄厘:“我聽說紀老師好像給大家帶了禮物……”他嗓音放得又輕又慢,故意逗他們,笑道:“有沒有小朋友想看呀?”
“我!”有小朋友很給麵子的舉起了手,瞬間一呼百應。
紀灼看著眼前的情況有些發怔,同時又覺得有意思,似乎他的情緒也被溫柔的青年調動了起來,身上那股尖刺的氣質不知不覺間就收了不少,他自己都沒察覺到。
而且他很好奇,眼前的人是怎麼猜到他出去買了禮物,他把那些小禮盒都放在了外麵停著的車裡,放了整整一個後備箱。
看著熱情似火的小朋友們,他正打算說出來,就見青年揭開了門口的櫃子,從裡麵拿出了一些被被毛絨小熊抱著的糖罐子,有很多份,做得特彆精致,每一個糖罐子裡都裝滿了五顏六色的軟糖。
他想說的話吞了回去,這才意識到江寄厘根本不知道他去買了禮物,而是已經提前給他備好了。
江寄厘把幾個禮品袋拿了出來,一部分遞給紀灼,一部分自己拿著。
“紀老師知道本本喜歡吃荔枝味的糖,所以給本本買了這一罐,紀老師還知道小蘋果喜歡吃蘋果味的糖……”
江寄厘慢慢把每一個小朋友都介紹了一遍,紀灼明白他的用心,不僅是在讓每一個小朋友記住他,也是為了給他介紹,小朋友們一個個上來領走屬於自己的糖果,紀灼便又一次認真的對了一遍人。
糖果全部領完後,他也記得差不多了。
小朋友們現在都在興頭上,眼睛亮閃閃的望著他們,紀灼心裡也湧起一股說不出來的暖意,他貼心的幫江寄厘拿走幾個禮品袋,折起放在一邊。
說道:“其實今天不止紀老師買了禮物,江老師也給大家準備了。”
江寄厘也和小朋友們的表情一樣了,實在有些可愛,讓紀灼莫名想起了抱著鬆果的鬆鼠,眼睛瞪得圓溜溜的。
紀灼道:“但是這份禮物要等下課以後才能拿出來,我和江老師要觀察小朋友們的表現,好不好?”
小朋友特彆給麵子,也不怕他了,高高興興的和新老師介紹起自己學過的曲子。
這堂課上的前所未有的輕鬆,江寄厘和紀灼心照不宣的想到了一起,達成了某種程度上的默契。
以至於邵維跑完外麵的鋼琴單子回來時還有些驚奇,當時正是課間,小朋友們鬨著要看江寄厘和紀灼合彈。
那是一首難度很高的曲子,江寄厘其實有些年沒碰過了,有些生疏,但架不住小朋友們熱情,紀灼也看著他,說讓他試試,江寄厘應下了。
邵維回來時看到的場景就是這樣。
紀灼脫掉了自己那身總是裹夾著冷氣的黑夾克,裡麵是一件淺灰色的襯衫,設計的極有格調,幾乎和黑夾克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風格,和鋼琴融為了一體,優雅又散漫。
江寄厘則是穿著那件溫暖潔白的毛衣,冬日的陽光在他眼睫上躍動,他帶著燦然的笑意。
那首曲子邵維也聽過,但他從來沒聽過如此好聽的版本。
眼前的兩人前所未有的般配,邵維也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青年笑得如此開心。
他想,或許也是緣分到了呢。
下課以後紀灼帶著蹦蹦跳跳的小孩到外麵,打開後備箱的那一瞬間,驚叫聲此起彼伏,映入眼簾的全都是包裝精美的禮盒,堆得密密匝匝。
得到了兩位老師小紅花嘉獎的全體小朋友在這天都領到了自己的第二份禮物,紀灼和江寄厘站在車邊,把小朋友們都安安全全送到家長的手裡,看著他們離開。
最後,後備箱裡還剩下兩個大盒子。
這是紀灼給江寄厘和他家裡那位沒見過麵的小朋友準備的,他看向青年,修長的手指落在禮物盒上,輕點兩下,笑道:“江老師,辛苦了。”
江寄厘眨了下眼:“那謝謝紀老師啦,早早應該也會很喜歡的。”
這是紀灼第二次從他口裡聽到“早早”這個名字,可能是愛屋及烏,他對青年很有好感,所以對這個小朋友也多了些不知名的喜愛。
雖然在邵老板的口裡這位小朋友似乎不是那麼好惹,但今天在琴行和小孩相處的經曆讓紀灼難免自信。他覺得自己應該能應付得了這個小朋友,哪怕不是那麼聽話。
在紀灼心裡,這個名叫“早早”的小孩現在就是一個有些調皮難管的形象,紀灼並沒有多想,也沒有深思邵維話裡那些意思。
直到天色漸暗,江寄厘收拾好東西,門外停下了一輛出租車。
邵維收拾著琴行的東西,不用抬頭都知道誰來了,他說:“你回家吧,剩下的我和紀灼來就行。”
江寄厘也沒有推脫,取下自己的外套穿上。
剛和兩人道了再見,琴行的門就打開了。
紀灼口裡的那個“小朋友”穿著一件黑色的小衝鋒衣,又酷又冷,精致的臉上帶著和同齡人完全不同的成熟和穩重。
注意到了紀灼的視線,他抬眼看過去,冷厲漠然。
完全不是紀灼想象中的樣子。
江寄厘:“早早。”
江崇終於從紀灼的身上移開了視線,走到江寄厘麵前,和曾經的每一次一樣,溫柔的幫他拉好外套的拉鏈。
“小腿還酸嗎?”
江寄厘笑著親親他的臉:“好多了。”
江崇“嗯”了聲:“走吧。”
江寄厘從桌上拿起紀灼送的禮物:“等一下,早早,這個是紀叔叔送的禮物。”
江崇麵上沒什麼表情,眼睛垂了垂,接了過來。
紀灼:“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就買了和琴行小朋友一樣的禮物,這個應該是變形金剛的模型。”
江崇聽了以後,眉尖極輕的挑了一下。
然後說道:“謝謝。”他拉住江寄厘,隨後道:“你喜歡什麼可以告訴我,下次回禮送你。”
紀灼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當然,紀灼也並不知道,眼前的小朋友回禮隻是看在江寄厘的麵子上,如果知道他想當自己後爸,多少得拿這個變形金剛掄他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