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七(2 / 2)

出人意料的是,從昨日便臉色很差的師淩絕揮腕,將白鷗擲走。

白鷗笨拙地展翅,熟練地飛向空中,迎向放大許多的太陽,宛如天生屬於天際。

師淩絕不懂它為何執著,也懶得深想。

他按劍壓下煩躁。每當煩躁,他便覺得“渴”,想做點什麼,而他常做的,便是見血。

他也不懂鳥兒為何貪飛,不懂為何沒有一隻鳥能如他般被困住,不懂所謂向往、自由和抑鬱……模糊的童年記憶中,他也曾有那些複雜的情感,如今早就被味道濃鬱的血與骨淹沒。

現在的他是一把掛著皮囊的武器。隻要為姑姑、主人、師父、太後——嶽焚香做事,即便叫他以殘忍的手法赴死,他也不會有片刻遲疑。他的靈魂早被剝去。

殷出攥著花生米走向窗,向下看。

“把屍體丟水裡了?”殷出道,“這亂世早沒了規矩和法度。殺人不對,拋屍不對,可也不完全錯。權勢成了王道啊。”

他搖頭想,就像他家殿下。他沾血太多,該下地獄。但他不完全錯,因為他身不由己。可他做了,又不無辜。

甲板的一隅,男人旁邊坐下個戴破爛罩衫的年輕女子,她與韶紅身形相似。

像是冷,她把罩衫拽得遮住下半張臉,眨眼,年紀好像也與韶紅相仿。

“玩夠了?”男人抱臂問,淺哼一聲。

“嗯。”她興奮地用力地道。

男人道:“……若非韶姑娘心好,念你和她一樣都是被撿來的,一樣未下過山,豈會讓你玩這麼多天?我還以為你沒上船呢。”

“怎會!”女子立馬反駁道,“我要好好保護紅姐。”

兩人聊會兒彆的,男人神情凝重,道:“回山莊送信的弟兄一直沒消息,不知出了什麼事。明日我從槐州下船,回去一探究竟,你同弟兄們繼續保護韶姑娘。對了,有兩人你要尤其注意,我派人去打探他們的身份了……”

貼耳聽完,女子低頭,鄭重地點頭出聲:“好。”

“他們是不是遇到事了?”她問。

“興許。不過,隻要不是江湖上比咱更有名氣和實力的仇家,還有皇室的人,咱們的人啊,不會落下風的。”

酉時,夕陽出現在天的另一頭,幾欲沉落。

在一層能看到二層的動靜。

韶紅抱著包裹被逼至欄杆,遭遇男人蠻橫的爭搶。

“這些本就是我帶上船的。”她不解又憤怒地道。

“什麼是你的?哼,這東西是我的,是你偷來的!”

打落聲後,有什麼撒落一地,什麼重重墜地。

一層的難民注視著,看到韶紅的身影不見了,好像在彎腰撿拾。那大漢抱著包裹遠去,不遠處傳來船員不耐煩的喊聲:“鬨什麼呢?”

這場鬨劇的結尾,他們無從知曉。

……

張開雙臂確認附近沒人,韶紅關上門。

室內,女人坐著拽下罩衫,露出清秀機靈的麵龐,哼著小曲泡茶。

“如藍,這下我們可以放心了。”剛才那出戲是韶紅的主意,她坐過來,邊回憶邊道,“昨日我怕有人來翻我包裹,提前弄了血在屠刀上,沒想到還真有人撬鎖進來。不過這些都是權宜之計,如今我把包裹一藏,便不會有人再起心思。”

“紅姐等會兒……渴死我了,最近都沒喝到好茶。嘔,這也夠苦的。”如藍吐出被澀到的舌頭,嫌棄地揮手兩下手,放下杯子,愣道,“血?你哪弄來的血?那姓聞的人家還給你雞血了?”

韶紅搖頭道:“自己的。”

“乖乖,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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