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十四(2 / 2)

“原來如此。”

韶紅邊走邊道,路過一條巷口,沒注意到巷內有一抹黑色的身影。

巷中,師淩絕往前走著,身後晃過女人的衣裙。他停步,陡然抬眸。

“主子?”殷出在前麵走,回頭,看到師淩絕攥緊劍柄,瞬間原地不見人影。

他回神後抓頭道:“不是吧……”

說好在金鳶衛有指令前按兵不動的!

殷出找進巷子,左右看看,卻見巷子空無一人。

一個時辰後,殷出無精打采地邁過金鳶衛為殿下準備的住處的門檻。

他抬頭看看四周。難為金鳶衛在叛軍眼皮下還能找到清淨,不顯眼,又不失氣派的住宅。

進城時師淩絕和他便來過了,後為察看琿州的情況出了門。

殿下不通人情,看著沒有喜好,我卻覺得他偏愛清靜乾淨之物……察覺到想遠了,殷出搖頭。

晚上,殷出在屋裡整理書籍。兩排木架上擺滿蠟燭、燭輝爍動時,他抱著一摞書靠近書案,忽聽門外有聲。

“……殿下?”

師淩絕推門進來,神情陰晴不定,把劍拍在桌上,劍身留有血。

他翻掌解護腕,隻見掌心有一道深陷的傷,鮮血直流。護腕被他丟桌上,因用力而滑墜桌下。

殷出看到他的掌心,嚇一跳,趕忙拿出金瘡藥邊撒邊問:“您跟人打架去了?還有能讓您受傷的人?不是叛軍吧?”

“……”師淩絕冷睨自己的右手掌心,任由他撒。

師淩絕一直認為自己無需這個流程,因為他身上總會出現新傷。不過他也知道,他必須“保持完好”,以做太後手中最鋒利的那把刀。

“不是。”他仿佛覺不出痛,蹙眉另有原因,移眼道。

他這樣說,殷出沒再問。

直到上完藥,師淩絕沒說出原因——是因為又一次見到的那個女人。

深夜,師淩絕站到窗邊看庭院,眸色冷清。

他剛睡醒,馬尾有些亂。他剛才倚著牆睡著了,沒解頭發,嫌麻煩。多年以來他都更喜歡倚著睡,除了兒時。

師淩絕這副俊美又能瞧出幾分英朗少年氣,如同畫中人的模樣,實難令人相信他常年浴血。

他的形象理應與金戈鐵馬放在一起。但他望月時的側臉與雙瞳卻印證了,他注定不是那樣快意的少年郎,更似——野狼。

他像是從幼年起便未遭人善待的狼,故而渾身散發出孤僻乖張的氣息,有著隨時能將人撕咬得肉裂骨碎的習性。

師淩絕瞧向在愈合的傷口,眼前陡然閃過兩副場景,短暫重疊之後消失:

第一副是,街上,韶紅瞧見一隻鳥,蹲下看它。鳥飛遠,她仰頭笑著,表情露出羨慕。

第二副是,少年身上的錦衣很臟,雙手戴著鏈條,扒住窗戶向右挪動。鏈條在陰天的光線中碰觸牆壁,泠泠作響。

一隻鳥從能看到的對麵的屋簷上飛過,窗中的少年發出短暫的“哈”聲,隨著鳥飛去的方向不停挪動手,一直到窗戶儘頭。

“鳥……”少年形消身瘦,快看不出人樣,忽地笑了,同時眼眶流下淚來,“還不如做隻鳥。”

“……哼。真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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