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章因禍得福(2 / 2)

凶宅詭聞錄 華夫子 12263 字 3個月前

試圖有人家聽到他喊聲,出手相救。

還有一種想法,是想利用喊叫聲給自己壯膽的同時,能否唬住黑煞神前來追逃,也是朱靳艮當時的想法。一溜煙跑到家門口,已經過去將近二十分鐘,他不間斷地奔跑加喊叫,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嗓子眼隻能發出哼唧唧像似呼嚕聲,實質上他這一會已經是人們常說的嗓子冒青煙,喊不出來了。

知道是自己家門口,一雙手搭住自己家大門,卻連拍打的力氣都沒有。

一雙手隨著自己慢慢地昏死過去,從大門上慢慢地滑落。隻要朱靳艮夜不歸宿,他老婆總是坐在床上等候他回來敲門。睡著了,一旦被敲門聲驚醒,她再也睡不著了。倒不是不放心朱靳艮這個人,兩個人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而是自己的習慣逼得她不得不等朱靳艮回來。

朱靳艮回來了,甭管他是出去乾什麼,哪怕是和人看牌打麻將,她不問是由,比朱靳艮還要快地進入夢鄉。安然入睡,睡得踏實心安。朱靳艮的奄奄一息呼呼聲,似曾驚動坐在床上刷手機的梅如玉。

她反穿羅衣倒拔鞋,急忙跑到兒子睡覺的西房間“咚咚咚”地一陣敲:“兒子,朱小勇,朱小勇,快起床。剛才我好像聽到外邊有動靜。莫非,是小偷偷東西來了。”在農村,每年過年過節都有小偷光顧。

大偷,屋前屋後養的豬牛羊;小偷,雞鴨鵝馬兔他們都要。

兒子朱小勇聽了媽媽說抓小偷,活脫脫遺傳朱靳艮那股殺豬勁,猛地竄下床:“哦,媽媽,我來了!”話音剛落,來不及穿鞋子直奔大門口。“呼啦”一下打開門,隻見的摪在門上的朱靳艮“噗通”一聲順著大門朝裡開而順勢在門檻上裡一半外一半。

“啊喲,媽媽,怎麼會是我爸爸呀!”

兒子的驚叫聲嚇得梅如玉急忙低頭查看:“我的天啦,怎麼會是你爸爸?”

她急忙伸手去扶,卻發現怎麼也扶不起來朱靳艮。

失去知覺的朱靳艮活脫脫像個死人,單憑梅如玉一個人根本扶不起來他。她調換姿勢,還是扶不起來。想憑一己之力一雙手插在朱靳艮的腋下,才發覺朱靳艮牛高馬大,自己根本就抱不動。直到這一刻,她才想起兒子朱小勇。

“兒子,你來抬你爸爸的腳,媽媽抱住他肩膀。”朱小勇看著媽媽吃力,急忙對她說:“媽媽,我來抱住爸爸,你隻需抬他一雙腳便可。”娘倆像朱靳艮平時抬死豬一樣地將他抬到床上。娘倆燒熱水的燒熱水,脫衣服的脫衣服,忙活約莫十多分鐘,才將朱靳艮安安靜靜地躺下。

用手試一試爸爸的鼻息,朱小勇感覺爸爸呼吸還屬於正常人。

隻是怎麼呼喚都醒不來,兒子心慌了:“媽媽,爸爸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叫他都醒不來。”像泥人一般的朱靳艮,從耳朵裡鼻孔裡,嘴裡塞滿的都是泥巴。你說他身上衣服除了泥巴還是泥巴,頭發絲裡都是灰蒙蒙的,卻沒發現一點落水的痕跡。

梅如玉端走洗得臟兮兮的汙水,重新給朱靳艮用毛巾給洗頭洗腳。

聽了兒子朱小勇的話,她用一隻手試著推一推朱靳艮的頭:“喂,喂喂,孩子他爸,你醒醒,快醒醒。深更半夜,你可不要嚇唬我跟兒子啊!快醒醒,快醒醒,跟我們說說到底發生什麼了。”怎麼叫都叫不醒,梅如玉心裡有些茫然。

她也叫不醒朱靳艮,想不出是什麼原因所致,茫然地抬起頭問兒子:“朱小勇,快跟媽媽說你爸爸這是怎麼啦!”朱小勇回憶第一眼見到爸爸朱靳艮的經過,從頭到腳布滿灰塵,嘴裡,耳朵裡,頭發絲子裡,無處不在的泥土,沾滿全身。

其餘,他也沒發現什麼呀?便用一雙茫然失色的眼睛,無助的看看媽媽。然後,搖搖頭:“媽媽,我也從未見過爸爸會是這個樣啊?”

說完,朱小勇直奔大門外,他到處尋找,試圖找到爸爸臨走時帶走的殺豬工具。找一圈,也沒見朱靳艮挑著殺豬用的工具。他突然大聲問媽媽梅如玉:“媽媽,爸爸帶走的殺豬工具不見了,我找遍了屋前屋後也沒見著一件東西。

莫非,爸爸是被人打劫了啊?”朱小勇猜摸著對梅如玉說。

兒子的一句話,提醒了慌不識路的梅如玉。

他跟兒子朱小勇一樣,快步跑出房間,打開屋前屋後路燈,仍然不見殺豬工具的影子。

“不會吧兒子,哪有人打劫一個殺豬的呀?他手裡有刀有工具,就你爸爸這樣的身材,站著不動也夠他們幾個人抵擋一陣子的呀!”朱小勇想一想也是,爸爸這塊頭,八竿子都打不著,又怎麼可能被人打劫?

母子倆恍恍惚惚一整宿,見朱靳艮還是喚不醒,便找來鄰居朱偉清商量。

都是一個家族的人,姓朱的在小朱莊都是合一個老祖宗,一人遇難,全村人幫忙。人們七嘴八舌,說啥的都有,就是沒有人猜測朱靳艮是在亂墳場被黑煞神襲擊了。抬到診所給醫生救治,嚇得醫生也不敢耽擱,趕忙勸他們將朱靳艮送到大醫院。

也不怪人家小診所的醫生,他們隻是為人醫治常見的小毛病。

什麼傷風感冒一類的,跌打損傷等等。像朱靳艮這樣的,有呼吸,但又失去知覺的不明原因的病情,一旦死在自己的小診所不但落得手藝不好的臭名,還要承擔朱靳艮家屬的追責。我的個天啦,趕緊趁早脫離不必要的麻煩。

120車子也不要自己花錢,打個電話幾毛錢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乾嘛非得自己去淌這一趟渾水。一個小時未到,“烏拉烏拉”的120車,一路上拉響鳴笛,直至將朱靳艮送到附近的益林大醫院。昏迷三天三夜的朱靳艮,不吃不喝也不死。

醫生最後的解釋是:他的生命體征平穩,一切如同正常人。

沒有診斷,便是最好的診斷:他是在沉睡,是因為太累或者說是驚嚇所致。

我去,把他老婆和兒子整得哭笑不得。

朱靳艮沒死成,卻花光了他多年來殺豬積攢下來的積蓄。終於,到了第四天的早晨,朱靳艮突然睜開迷迷糊糊地雙眼。見得醫院醫生護來來回回從麵前經過,急忙問自己老婆:“喂,我怎麼會在醫院裡啊!我頭不疼心不發熱,你送我到醫院乾什麼來著!”

我去,他老婆一聽,氣不打一處來。

“奶奶的,你這沒良心的,你去高邱王莊給人家殺豬,回來一頭倒在大門口。不吃不喝,像死人一般,嚇得我和兒子牽腸掛肚。眼淚都快哭乾了,你醒來之後居然說出這樣的沒良心的話:嗚嗚嗚......倘若不是因為你鼻息有氣,早就把你放到冰棺裡去了!”

朱靳艮一聽,陷入回憶。是“是嗎?我怎麼會這樣!”搖搖頭,朱靳艮陷入回憶。他依稀的記得,自己和黑煞神打鬥的經過:那揮舞殺豬刀衝向墳塋場。見得黑煞神頭柱天腳柱地,嚇得連連後退的一刹那,仿佛又在眼前浮現......。

從此,朱靳艮將自己關在家裡大門不出。他在思考: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冥冥之中,那聲音來自天空,來自心靈深處、來自遙遠的宇宙。是大暴風驟雨來臨終前一陣烏雲,又好像來自高山流水般寧靜的深淵......他知道了,是來自佛祖對他的呼喚。

經過一番爭鬥,哪怕無所事事,他也絕對不選擇殺豬。

殺豬,他徹底地不乾了,那乾什麼?

也不種地,選擇就讀《金剛經》《易經》《奇門遁甲》諸如此類的國學書籍。

越看越想看,越看越入門。一本書從頭看到尾,他沒有感覺有疑難的地方。說是他朱靳艮聰明過人,那簡直就是廢話,他一個小學畢業生,怎麼可能能看懂如此深奧的古典絕學?說他比彆人悟性要高,那也是扯淡。

朱靳艮這個人曆來就是狗肚子裡盛不得四兩油的人,心裡有什麼嘴裡就說什麼,鵝腸子,直來直去。不會拐彎抹角,喜歡出風頭,更喜歡鉤心鬥角。誰要和他在口頭上一決高下,不贏你他決不收兵的一個人,哪裡來的那麼多城府?

那他能將十多本加起來有幾尺高的書籍,從頭到尾行雲流水一般看得得心應手說明什麼?

除了悟性,剩下的就是天書自由天注定!

人們紛紛地給朱靳艮給予各種各樣的猜測,一傳十十傳百,直至流傳到附近十裡八鄉,最終名揚四海。

名氣大了,那些經過亂墳場見到殺豬刀的人,紛紛地將撿到的東西歸還朱靳艮。什麼撕碎的背簍,缺牙缺齒的殺豬刀,斷成兩截的扁擔,碎成一堆木板的大水桶,扭成麻花狀的鐵鉤,刮豬毛用的鐵刨子等等。

送到他們家,朱靳艮連眼睛瞟都不瞟一眼。

按理說,既然有人送回他遺失的殺豬工具,留著作為紀念品也無大礙。可朱靳艮恩斷義絕,從此不再殺豬。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將自己悶在家裡,整天一個人在自言自語地討論風水學。走村串戶,朱靳艮看哪一家屋前屋後有臟東西,就給人家點破。

並幫助人家設壇祭奠,安神送鬼。很多人都說他蹚著鬼了,所以魂不守舍。

也有人說他殺豬出生,作孽太多!

所以,遭此報應。有一年,來自上海的一位老表,聽說朱靳艮成了大仙,並親自帶他回上海。都說蘇北人不識貨,頭腦簡單。人家上海老表見得朱靳艮說得活神活現,二話沒說,直接跟朱靳艮老婆說:‘嫂子,表哥跟我去上海,你把家照顧好就得了!’

他老婆見的朱靳艮放在家裡,一天到晚總是嘴裡念叨著自己聽不懂的話。

左右鄰居,也是看在自己麵子上,給他一個台階下就得了。

反正在家也是窩囊廢,不能幫助自己,反倒給自己帶來麻煩。牙一咬,腳一跺,點點頭,像送瘟神一樣地送走朱靳艮。一走,就是十多年。等朱靳艮回來,在蘇州已經買了一套屬於自己的房產和彆墅。

問他哪裡得那麼多錢,朱靳艮笑嗬嗬地告訴老婆說:我一沒偷,二沒搶,憑自己本事,取得人家信任。

我乾的是給活人排憂解難,給死人造度亡靈。三叩九拜,念佛誦經,獲得有錢人的恩賜,兩相情願。難道,這有什麼過錯嗎?他老婆聽起來有點匪夷所思。我去,一個被嚇掉魂的二傻子,現如今變成千萬富翁。

她搖搖頭,就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男人說出的話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