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章不平常苦惱(2 / 2)

凶宅詭聞錄 華夫子 16170 字 3個月前

“來人啦!快來人啦,我們家朱靳艮又開始發瘋了啊!”麵對顏如玉一聲聲歇斯底裡的呼救,朱偉清沒說二話,直接參與和朱靳艮的決鬥中。

顏如玉抓住朱靳艮拿切菜刀的右手,朱偉清衝上去將朱靳艮的一隻左手反向往後折。朱小勇也參與和顏如玉一起一雙手握住朱靳艮的一隻右手:“放開,我要吃西瓜,我要吃西瓜。”

老鄰居聽到喊聲,急忙從家裡搬來一隻大西瓜。

“哦,來了來了來了,不就一隻大西瓜嗎,來,我給你,我給你。”而朱靳艮這一會,正要發力。因為,他被朱偉清和顏如玉以及他們的兒子朱小勇激怒。洪荒之力一旦用上,估計再來三個人也不是朱靳艮的對手。多虧老鄰居搬來西瓜,可能真滴是朱靳艮想吃西瓜了。

滿腦子都是西瓜,儘管桌上熟睡的是兒子朱小勇。

他腦海裡產生幻覺,還是免不了將頭看成西瓜。多虧遇到朱偉清,要不然慘劇眨眼間在他們家出現,那樣,朱靳艮醒過來生不如死。顏如玉估計也要將朱靳艮頭顱砍下以示替兒子報仇雪恨。三年來,他們一家三口雖然有驚又險,但從未像今天這樣的令人動魄驚心。

一般情況下,朱靳艮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彆,隻是一個人在家看書時,時不時會傻笑,或者是自說自話。一個人走在路上,見熟人他也知道打招呼,也不會認錯人。隻是沒有人時,他會滔滔不絕地說些正常人聽不懂的話。

正是因為他一個人說得津津有味,有說有笑。所以小朱莊人才當他神經病。

倒是朱小勇和顏如玉並沒有認為他是精神病患者,說出來彆人聽不懂的話,或許,是因為看的是旁人看不懂的書。他兒子朱小勇曾經偷偷地翻看朱靳艮的書籍,發現上邊都是繁體字,朱小勇幾乎一個也不認得。他曾經將自己看到的這一切告訴媽媽顏如玉,顏如玉沒當回事。

聽到人們在自己麵前說自己老公像個濟公和尚,瘋瘋癲癲。

顏如玉和他們辯解道:“啊喲,你們隻不過是聽不懂他從書本上學到的東西,我兒子告訴我了,他看的書,連我兒子一個字都不認識。所以,他一個人念念叨叨,那不是在發神經,而是在背他從書本上看到的東西。你們啦不懂以後就瞎說了,他是不是瘋子我和兒子還不清楚嗎?需要你們提醒我!”

從那以後,再沒有人趕在顏如玉麵前說他男人不是了。

隻是今天的這件事令顏如玉和朱小勇難以言表,見到西瓜的朱靳艮一張繃得緊緊的臉,在看到老鄰居抱來的大西瓜之後,臉上一刹那露出笑意。

他你鬆開手,若無其事去接過老鄰居手裡大西瓜,對著來人關切地問道:“大爺,你們家地裡還有不?要不,明天在給我們家送兩個過來。放心,我們家老婆你還不知道她這個人性格嗎,不會差你錢,更不會沾你光。”

說完嘿嘿一笑,不忘去廚房舀水將西瓜放在盆子裡洗一洗,然後,“哢哢哢”像他平時剁豬肉那樣的,將西瓜瞬間切成一片片。並放下刀,先給朱小勇送過去一片。嚇得朱小勇連連後退:“嘢,這孩子怎麼不習慣吃西瓜了?你跟老爸還客氣個啥!聽話,拿著!”朱小勇看一眼顏如玉,媽媽示意圖接著。

緊跟著朱靳艮又給顏如玉拿過去一片西瓜,顏如玉未加任何看來,順手就接,且“吧唧吧唧”大口吃起來,一雙眼淚卻不停地往下流。朱偉清走過去,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朱靳艮緊跟著給朱偉清拿一片西瓜遞過去笑嘻嘻地說:“吃吧在小時候你經常來我們家打我,現在怎麼樣,你不是我的對手吧?哈哈哈......”

在以後的日子裡顏如玉過得是提心吊膽,她不單單是擔心而至再被朱靳艮當著成熟的西瓜給砍了,也怕自己哪一天一不小心也被朱靳艮當著熟透的西瓜給解決了。隻因朱靳艮小時候太愛吃西瓜了,滿腦子都是成熟的西瓜。

我去,見到他就砍那不要人命的玩意。不久老表當朱靳艮是個寶,儘管顏如玉為了不害人,跟老表說明了朱靳艮放情況。

上海老表也不知哪根筋短路了,硬是將朱靳艮帶到上海。或許,是因為來到大上海,朱靳艮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並快馬加鞭的日夜不停的看書、背書。終於成就了今天的這番情景。浮想聯翩的顏如玉心裡美滋滋地......。

儘管他一路上帶著疑惑,到蘇州,屬於他們家的那些豪華彆墅那可是要真金白銀購買的呀?

沒有一個傻子白送他這麼大的資產吧?她服了,從此,因禍得福的朱靳艮在小朱莊一鳴驚人。再也沒有人背後議論曾經的朱靳艮,因為殺豬在亂墳場遭遇黑煞神襲擊,變得傻乎乎的以給人看風水混吃混喝。曾經有人說朱靳艮遭報應的人,現如今閉嘴不語。

事實勝於雄辯,朱靳艮用最好的結局打臉那些曾經嘲諷過自己的人。

其實,朱靳艮從亂墳場被嚇之後,經過一段時間的磨難,得到神靈護佑和點撥。據說在嚇傻的過程中,便是磨難的起點。熬過去,紅日高照。熬不過去,那就是朱靳艮這個人缺少慧根。命裡有水,水到渠成。

命裡缺水,烈火燒身。癡呆的過程,其實是一種自我磨煉。隨著時間的消失,慢慢地朱靳艮從迷糊中逐漸清醒。

回味癡傻時候的日子,朱靳艮將自己的所見所聞逢人就說。

有人問他:老朱啊,你前一段時間見人就是傻笑,根本認不得誰對誰,包括你們家老婆孩子都差點被你當著西瓜給砍了。現在清醒過來,你是否還記得是怎麼回事?朱靳艮笑了笑,坦蕩的說:告訴們,我那不是傻,是被人接到一個無人不靠的人間仙境的地方去了。

在那裡,我見到了你們正常人一輩子都見不到的仙師。

他們和我同席而坐,傳授我看風水技巧。怎麼去讀懂易經八卦,怎麼去破魔鬼惡煞難為平民百姓。石破天機,造福於民等等聽得人家啼笑皆非。原以為朱靳艮已經恢複正常,現在看來朱靳艮來上海一趟還是越來越傻了。大家給朱靳艮私底下的判斷,都說這個人切底的費了。

百分之一千得了間斷性精神分裂症,可是,朱靳艮嘴裡出口成章,金木水火土,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天乾,加12地支: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包括60甲子、64卦等等,朱靳艮指哪打哪,頭頭是道,有條不紊。

承認他天天看書,可是他記憶從來都沒這麼好吧?五六十歲的人了,小時候都沒過目不忘,到老了,他倒智力開發了啊!

朱靳艮超強記憶裡,包括突然間從一個蠻不講理的粗野莽夫,變得愛看書的通文達理,令了解他的人無不稱奇。所到之處,看到的東西,彆人怎麼也看不到。初開始人們都以為他在故弄玄虛,因為自己嚇傻了無聊至極,便不得不偽造一些驚天駭人的恐怖場麵,嚇唬嚇唬正常人。

可是,當見他幫助人家看到的躲在角落的那些臟東西之後,人們按照他的安排,做了之後,家庭和睦,健健康康,蒸蒸日上。特彆是那些家中久病不起人家,朱靳艮到邊巡視他們家周圍,便找出原因所在。安排人家如此這般祭奠之後,當場就能恢複平安。

你說人家有假,當他幫助人家排憂解難之時,那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的呀!

你還能有什麼不服人家朱靳艮的嗎?親眼見到朱靳艮看風水的人,無不對朱靳艮恭恭敬敬,張口閉口都是大師敬稱。風水大師,不是朱靳艮自己自稱,而是來自民間對他稱謂。有人說,朱靳艮正是借助神靈賦給他的一雙慧眼,他能看到彆人看不到的東西,也能感知彆人感知不到的東西。

他不但會給人看風水,亦能給人治病號脈,按摩推拿減少疾病帶給人類的疾苦。

慢慢地,朱靳艮在上海名氣越來越大。大到最後,連自己一個人的業務都忙不過來。

在上海的幾個表弟,都在他手下工作,每一個人在上海都擁有自己的彆墅。我去,要說因禍得福,莫過於朱靳艮這樣的殺豬倌!我今天跟你們倆講這些,就是要你們倆請他過來看一看。隻要他來一趟,掃一眼你們家周圍,他絕對會給你們倆一個交代。

至於,你問我他到底是不是像人們傳說的那樣,神乎其神,那我可告訴你,道聽途說而已。將我聽到的、看到的告訴你們,是否對你們有幫助那我就不知道了。作為朋友,我能做的也就這些。其餘,我什麼忙也幫不了。

這樣吧,我這裡有朱靳艮的名片,上麵有他的聯係方式。如果你們倆認為有必要的話,就打電話告訴他。

如果不需要的話,就當我沒說。靈驗不靈驗,我反正沒親自經曆過。但和他在一起吃過飯,喝過酒,所以才有了他明信片。按照我個人對朱靳艮的印象,這個人屬於那種能說會道的人。既然自譽為風水大師,沒兩把刷子他也混不下去是吧?

彆人怎麼認為我是不知道,至少,我是這麼認為。”

小隊長囿於亮說了一番話,初開始聽得李俊芳夫妻倆渾身發抖。後來,聽得朱靳艮的結局,還算是皆大歡喜。看來,有些時候,好事也變壞事,壞事也能變為好事。李俊芳夫妻倆甚至有一種感覺:這麼好的事,為什麼不是他們倆碰到呢!

心裡想著,嘴裡脫口而出:“啊喲,如果是我碰到這樣的事情,也用不著在馬家蕩吃苦受罪養魚養蟹了。

這年頭,要想賺錢,真的沒那麼容易。朱靳艮單憑自己一張三寸不爛之舌,走村串戶,能在大上海落腳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李俊芳歎息著,好像自己生活在馬家蕩養魚養蟹有多委屈似的。梓桐尹一聽心裡不樂意了,她瞪一眼李俊芳,拿起酒瓶“咕嚕咕嚕”給李俊芳酒杯倒滿,一種討厭的情緒迅速湧上她的心頭。

“這件事是什麼人都可以學來的嗎?你得要有慧根!朱靳艮,人家是殺豬出生,碰到仙人點花了!就你這把賤骨頭也想成仙,估計這輩子你是沒希望!就等著下輩子吧!”說完,梓桐尹平時很少喝酒的一個人,今天不知道她發什麼瘋了。

不要人叫,自己跑到廚房拿來一隻酒杯,給自己倒上滿滿一杯,一飲而儘!

小隊長和李俊芳都被梓桐尹的行為驚呆了!

兩個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敢吱聲!梓桐尹給自己又倒滿一杯酒,她恭恭敬敬端起酒杯,沒半點和李俊芳商量的意思,直接,對小隊長囿於亮說:“來來來,小隊長,感謝你今天的鼎力相助。既然你知道朱靳艮底細,那就請你邀請他來我們家看看吧!花點錢小意思,住得安穩才是真的。

我們家姑娘總不能一輩子跟著我們住魚塘吧,早就說過,她要和我們待在一起。趁姑娘沒有出遠門的打算,我們把所有該做的事都做了,免得姑娘回來擔驚受怕。還有,這件事隻有我們仨知道,彆人怎麼說我們甭管,隻要我們仨不說就行。人言可畏,我們家姑娘住進來了,一旦聽說買的房子作怪,會睡不著覺的呀!”

梓桐尹這一會也是借自家姑娘之口,為自己說話。聽得小隊長囿於亮說得有板有眼,不像是憑空捏造。所以,心裡或多或少對買下的孫雨晴家的房子產生疑惑。說來也是的,辛辛苦苦大半輩子,風裡來雨裡去,生活在外地居無定所。

剛剛想擁有一座安定的居所,卻原來被人蒙蔽,買了一座凶宅。

想想自己在馬家蕩生活十多年,這裡的風土人情沒有自己不知道。

唯獨沒有聽說孫雨晴他們家老宅子曾經見過怪,且,還不隻是一個人見過,或者說聽到過。既然小隊長囿於亮知道有位大師叫朱靳艮,索性借坡下驢,請他好事做到底。所以,梓桐尹把話說完,急忙從自家的箱櫃裡拿出一包“華子”硬塞給囿於亮。

“啊喲,嫂子,你這是要乾啥呀?總不能為了芝麻大點小事,也要你們花出代價吧!為集體辦事,那是叫個領導在一起商量的結果。有一個不同意,事情不好辦。所以,才借你們家好酒好菜,大家夥在此聚一聚,實質上以煙酒帶話研究,不能不說領導們看在本鄉本土人的麵情上,不去為難任何人。

但凡心裡有事,表麵上還是不得不給書記麵子,乾基層工作的人,都知道屬於暗箱操作。眾人挑一人的事炙手可得,一人挑眾人的事,那可是充家的買賣。像今天這樣的事情,就我一個人知道,用不著給我送香煙。誰家的錢都不是大田大地種出來,收起來吧,你要這麼做,可就真的當我是故意來你們家蹭吃蹭喝來著。”

小隊長囿於亮將華子推給梓桐尹,李俊芳一看急了。

他比梓桐尹膽子還要小,既然是書記有心瞞著孫雨晴他們家老宅基地作怪的事,肯定孫雨晴的嫡係重孫孫德強,與書記有過什麼交易。否則不然,那孫德強一家老小都在上海多年,老房子總是委托村書記叫人來維修、維護。包括這一次買房子,也是早晨到家,中午拿錢走人。

連陪書記他們幾個人吃一頓飯的功夫都沒有,大聲招呼,草草離開馬家蕩。難怪,作為孫雨晴的後人,對馬家蕩這塊土地恨之入骨。不難想象,鬥地主分田地那一會,他們家被抄家分了所有家產。唯一對孫雨晴家後人來說有念想的地方,隻有最後這一塊建立在古老宅基地上老房子了。

不過,這座賣給李俊芳他們家的三間兩廚的房子,根本不是老宅基地上的原有房屋。

原有老宅基地上的老房子,是一座長三十九丈;寬二十九丈的坐北朝南的長方形四合大院。東西南北各有倉庫、住房、廚房、作坊、牛羊馬豬圈、雞鴨鵝卯兔茅舍一應俱全。包括他們家飼養的牧羊犬,在南大門邊上,都有單獨居住的狗窩。

房屋都是古色古香的青黑色磚瓦結構封頂砌牆,屋內多半都是以原木為結構。桐油打底,大漆塗抹,外表呈古銅色的屋梁屋椽,加之走廊四梁八柱大紅漆粉刷的幾十根大圓柱,加上夜晚的大紅燈籠映照,幾十裡地也能登高遠眺馬家蕩孫雨晴家老宅子的燈火通明的風采。

土改時,老宅基地上的所有一切,被洗切一空。

包括建築在這裡的房子,連根木頭都被當時的村民一搶而空。留在這裡的,除了杯盤狼藉,缺胳膊少腿的板凳桌椅,但凡能帶走的,都被革命的一方帶人一掃而光。孫雨晴,隻不過是在後來住宅上重新建房的孫家後人。

如果要追究他們家大地主地位,那應該是在孫雨晴爺爺手裡。但到孫雨晴這輩分,據說是從民國初年1927年開始。

現在賣給李俊芳的房子,是文革之後,孫雨晴的重孫子孫德強在受到文革衝擊,而被拆掉的房子之後,重新在老宅基地砌起來的房子。也就是說,從土改開始,孫雨晴以上輩分留下來的祖業,就已經不複存在了!

後來孫雨晴親自重建的房屋,在文革期間又被拆毀。現在的房子,是他們家重孫子孫德強建立起來。

兩次房子被拆,一次有償賣出,孫雨晴嫡係親戚一代代在馬家蕩世代繁衍、延續至今。終於離開馬家蕩,遷往上海定居。馬家蕩對他們來說生無可戀,因為唯一能勾起他們對馬家蕩回憶的老宅基地,現在也被賣給了李俊芳他們家。

亦或,孫德強作為孫雨晴家族唯一幸存的後人,他做出賣房走人的舉動可以理解。

“呀呀呀,你看你說的!你嫂子的意思,是請你好人做到底。剛才,你不是說那個來自劉家宅小朱莊的風水大師朱靳艮嗎?你說你光給我們一張名片能起多大作用?我們又不認識人家,索性,你打個電話,給我們介紹一下不就得了!選日不如撞日,要我說,你乾脆給風水大師打個電話,約個時間,讓他來我們家看一看不就得了!”

李俊芳說的也沒有錯,正合老婆梓桐尹的心意。

這麼一來,小隊長囿於亮不好意思再推托了。他收下華子,放在口袋裡,好像認為,按照李俊芳說的話,自己得他一包華子是理所應當。“也罷!要不我現在給他打個電話,由他定下時間來老宅基地看看。甭管是真是假,有人做個決斷,自己聽起來也放心,住在裡麵也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