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摸了摸鼻子,“我隻是這樣走路呢,怎麼突然罵起人來了?我哪裡壞了?”
“你~”丫鬟到底還是麵嫩,隻是臉頰緋紅,惡狠狠的朝著薛蟠咬了咬牙,跺著腳,“大爺你走前頭!”
薛蟠哈哈一笑,大搖大擺的走到了前麵去,那個丫鬟小聲的在後頭嘀咕著,“原本還以為這一跤後和以前有了點不一樣呢,沒想到還是這樣的壞,真是壞死了!”俏麗的大丫頭在薛蟠身後嘀咕著,“老爺才過身,安穩了這麼幾天,又要胡鬨起來了。”
聽到這裡,薛蟠不由得臉色一僵,從剛才的嬉皮笑臉準備調戲丫鬟的闊少惡少嘴臉,一下子冷靜了下來,是啊,雖然很是無感,但是自己這名義上和血脈上的父親,都已經去世了。
薛文龍其實前世之中,對於親情的要求很淡,父母親早亡,由爺爺撫養長大,爺爺是極為傳統的農民,每日都撲在那一畝三分地上,雖然平時吃穿不缺,可祖孫兩人的交流委實是少了些。
每日早上起來,爺爺已經不見蹤影,下田勞作去了,早飯倒是還好,都是熱的,可到了晚飯,都是中午剩下來的冷菜冷飯,都是薛文龍吃完之後,祖父才趁著暮色回來。
到了初中,他離開鄉村,去的又是寄宿的學校,從初中開始,到大學畢業,或者是到畢業之後參加工作,他一直都是獨居,朋友結交了不少,大家也都認為薛文龍是一個熱情友善並且十分照顧朋友重視友情的人,倒是對於親情,其實不是要求很淡,而是根本沒有什麼法子可以去重視親情。
父親,這是一個,無論從後世還是現在,都讓薛文龍有些恍惚的名詞,這不僅僅代表著一種身份,而是一種承擔和責任,父親的離開,說明幫著自己遮風擋雨的人,已經不見了,自己,必須從一個繈褓中的幼苗迅速成長起來,變成為彆人遮風擋雨的那一棵大樹。
薛蟠突然沉默了下來,臉上的嬉笑之色隱去,浮起了穩重的神色,現在最要緊的趕緊把現在的這幾個危機渡過!
額,分家的危機,沒銀子的危機,還有,那不知名的差事要應對的危機,尋常人解決一樣已經是難上加難了,可自己還要麵對這兩樣,薛蟠苦笑,老天爺,您可真是瞧得起我!
薛王氏住的院子到也普通,隻是種了鬆柏,但雕欄玉砌,用料種花都十分的講究,不是一般人家用的起的,正房兩邊有對聯:“身比閒雲,月影溪光堪證性;心同流水,鬆聲竹色共忘機。”卻不知道是誰提的字,字跡清秀,又有二王之風流遺韻,委實不錯,到了這裡,房門前就已經候著幾個年紀稍大的仆婦,見到薛蟠也不行禮,隻是說著“哥兒來了。”
大家都穿著素服,長得還很像,薛蟠實在是認不出那些人是那些人,於是隻好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可後頭的那個丫鬟又小聲嘀咕,這個小聲卻又可以讓薛蟠清楚的聽見,“越發的沒禮數了,太太房裡頭的嬤嬤們也不問好了。”
薛蟠僵硬著臉,抬腳走上了台階,突然之間轉過頭來,瞪了一眼那個大丫頭,“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