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應嘉這話是有感而發,這個時候他那裡還不知道薛蟠新開那什麼勞什子的玄緞鋪子,大張旗鼓的,無非是掩人耳目,做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謀,真正能夠對著薛寬和薛守等人有殺傷力的,是在這藥業上,是在這避瘟丹上。
而所有的人都被玄緞鋪子那驚為天人的複繡吸引住了,以為這是薛蟠和八房五房鬥爭的籌碼,其實這隻是一個幌子,而真正的殺招在這避瘟丹上,可以預見的將來,五房八房必敗。
就算自己不出手,日後自然有人會出手的,甄寶玉連忙點頭稱是,薛蟠見此事了了,於是告辭,“侄兒這就回去安排好避瘟丹,等著送到渡口。”
薛蟠和甄寶玉告辭出來,甄寶玉還是有些呆呆的,薛蟠卻是心情極好,見到甄寶玉如此,不免調笑道,“怎麼,世兄得了老大人的稱讚,歡喜的呆了不成?”
甄寶玉大叫一聲,突然跳了起來,抱住了薛蟠,用力的搖了搖,“世兄,世兄,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他有些痛哭流涕的樣子出來,鼻涕和眼淚一時間都掛滿了薛蟠的肩膀,“老爺素日裡頭可是對著我沒什麼好臉色的,不曾想世兄這樣一說,我倒是得了天大的賞賜一般了!這可是素日裡頭從未有過的!”
他不免有些嚎啕大哭,誰又願意和自己的父親生分呢?隻是素日裡頭沒有一個人可以懂得甄應嘉的心思,尋常時候遇到的人,不是丫頭就是保姆,還有就是母親並祖母等人,所有人都幫著甄寶玉在甄應嘉麵前分說勸解,但是無人能夠說出甄應嘉心中所擔憂的事情,這自己的兒子,若是將來不能成才繼承家業,那時候如何是好?
今日這樣一說,倒是顯得甄寶玉孝道彰顯,知道為乃父分憂,故此薛蟠才得以解決此事,素來一直對自己惡聲惡氣的父親居然會如此溫和,真是想不到,也實在是令人動容。
薛蟠無奈的拍了拍小孩子一樣痛哭的甄寶玉,翻了翻白眼,“這有什麼,令尊是愛之深恨之切,絕不會對著世兄有什麼天生的不滿的,我也是當兒子過的,”——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彆扭,“知道這長輩們,無非就是要一個麵子,世兄日後若是想要日子過的好些,還是要會演戲。”
“演戲?”甄寶玉用袖子擦了擦臉,不好意思又帶著疑惑的問道,“這是何意?”
“你心裡不愛道德文章不愛經濟之道不要緊,不過這麵子上也要讓老大人過得去,隨便什麼學上學,對著什麼事兒,能管的管一管,這也是讓老大人開心的法子,你若是信我,日後跟著我就是了,有我的一份好,自然少不了世兄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