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航:無力阻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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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田陣平的狀態急轉直下,但是諸伏景光和降穀零卻仍舊不知所蹤。

萩原研二和伊達航當然沒有催促他們的意思,但是【屍鬼】才剛剛從山入離去,如果諸伏景光和降穀零在外碰見自然也是不好,既然如此,不如等過一段時間再回來才更加安全。

誰曾料到他們兩個一句話都沒有,一個二個儘乾些叫人擔心的事情。

鬆田陣平的身旁已經離不得人,萩原研二攔住想出去找找的伊達航。他們再承受不起第二個“鬆田陣平”了。

其實誰都知道,鬆田陣平早已經被宣告死期。打又打不過,找又找不到,不過是窮途末路。

嘴上說著不能放棄,卻根本不知道什麼才是能看得到的結果。

萩原研二坐在鬆田陣平的床邊,伊達航選擇去門口等待。包括諸伏景光和降穀零在內,他們每一個人都好像十分忙碌,但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忙成了什麼。

“真過分啊,小陣平,居然要我那麼早就看著你死去。”

萩原研二明明知道鬆田陣平聽不見,但仍然忍不住去戳弄著他的臉。身體的溫度比往日低了很多,也並非是能叫人安心的觸感。

淚水幾乎要湧上來,但是不行,還沒到能哭泣的時候,他終究隻能用紅豔的眼眶,在無光的屋中,等候著一個不會出現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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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睜睜看著自己死去,鬆田陣平明明還沒有到知天命的年齡,卻已經提前體驗了一回。

當然不是什麼子女搶奪家產,根本沒人在乎病床上的老人這樣的故事。

一種令他痛苦到幾近窒息的期待,即便是現在意識昏沉的時刻,他也能夠感受得到。

究竟是在期待他活下去,還是在期待他儘快死去,鬆田陣平已經搞不清楚了。

現在的他,連光屏都無法召出。光屏是有限製的,這件事情需要去提及嗎。而且,是他已經瀕死,因而無從使用,還是因為他無法操縱,才不能使用呢?

思考得不到結果,或者說根本是已經放棄了思考。是不是他的大腦其實已經死亡,留存的不過是一具空洞的軀殼,而如今連這具軀殼都已經要失去了。

作為曾經被拋下的那一個,心裡也曾有一瞬用萩原研二將要體會到他曾體會過的綿長苦痛而讓自己稍加安慰。

但是那根本就不能讓他感到快意,鬆田陣平隻會因此而更加痛苦,他不過隻是在自欺欺人。於是他連試圖用這種方式來逃避的自己都要厭棄。

瞬間的如同煙花消失的死亡與掙紮著慢慢衰落的死亡,他和萩原研二到底哪一個更加惡劣一點,他也不清楚了。

每個人都在裝作對他的死期將近不甚在意。白日裡依舊把他當做一個普普通通的鬆田陣平,他也裝作自己是一個平平安安的鬆田陣平,強打起精神。這不過是一場雙方都默認的戲劇。

然後直到夜間,再流露出一點欲言又止,一絲真切的難安與焦慮。

他們都互相拉著墜進這層痛苦的情緒。接著,太陽升起,一切仿佛又被埋藏。

而現在,他這位演員恐怕也要提前退場了。

不能直到終幕的演員,他也太不敬業了些。

好在他所能得到的全部信息,都已經發了出去。也能算是功成身退了。

身體沉重,呼吸困難,思維停滯卻又發散。就像是第一夜時便將他的肉|體與靈魂分割開,因而時至今日也仍舊是一樣。

這種時刻,到底是沒有能思考的大腦,還是有一個能夠思考的大腦比較好呢。他不想錯過,卻又什麼都做不到。

鬆田陣平好痛苦,他多想笑著告訴萩原研二這隻是一場過分的整蠱,可他的靈魂被禁錮在這無用的軀殼之中,隻能聽見他的幼馴染帶著哭腔的怨句。

但是萩原研二哭了嗎?他猜這大概也是沒有的。鬆田陣平已經不行了,萩原研二不能放任自己的情緒,他要振作起來。

如果連萩原研二都沒有哀痛,降穀零他們就更不可以了。

他們還有任務,怎麼可以在這裡停滯不前呢。

一名初來乍到的青壯年是怎麼會離奇死亡的,他們必須要找到一個能堵住幽幽之口的答案。

居然在思考自己死後要如何圓謊,他還真是一位過分體貼的死者。

鬆田陣平揚起了嘴角,這是一個不合時宜,但是卻並非絕無可能的微笑。

他從不後悔。也無需後悔。

隻不過這次,他要自己沉默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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