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蓄意勾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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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拂璋遊目而視,九華殿殿頂鑲綠,鳳紋瓦簷,雄峻中半含奢麗。他徑直往最深處走,諸多宮奴見著他愈發往裡邁,本想上前出聲醒示一番,但見著魏拂璋掌中沉甸甸的羅總管腰牌,到底退了回去。

羅總管竟任由著魏家小郎君捏著他的腰牌獨自往裡走麼?

春日濃豔,烘照了魏拂璋腳下的卵石小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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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雪瓚此際洗漱過罷,正對鏡勻妝。她的寢袍顏色瑰麗,赤紅輔以金線繡鳳,實則不該在喪期穿配。

她抬指壓了壓眉梢,暗歎一聲。

為了保命處處小心謹慎寒酸,還真是白費她活在這本就憋屈的世上。

即便如此想著,趙雪瓚仍是抽起身,踱至玉屏前,將腰間羅緞一解,雪脊瘦腰、玉肩兩抹,烏發亂灑其間。

聽聞殿內響動,她稀鬆平常地開了口:“羅六卞,為哀家更衣。”

話落,久久無聲。

堪稱死寂。

趙雪瓚極敏銳警惕地回臉一睨。

一襲墨袍的魏拂璋正愕然而立,兩目凝定在那段勝雪的肌色間。

僅一眼,趙雪瓚便清楚地覷見那魏小郎君麵泛紅潮,連及耳後頸下,都明明白白地寫滿了幾個大字——“不經撩撥”。

她頗不在意地將外袍微微一攏,將泰半風光掩回衣下,可那紅袍之下仍透出一線刺眼的白。

趙雪瓚稍勾了勾唇,辨不出喜怒,不冷不熱地擲下兩個字來。

“出去。”

魏拂璋從未想過入九華殿後,要聽從趙太後的一字一句。

昨夜酒席,他且還誇下了海口。

儘管劉珩和曹畚兩人都鐵定認為,九華殿伴讀這差事是乃美差。

兩人的腦子還算圓滑,皆是覺著若是能借此博得趙太後賞識,便也算是得了陛下的青眼。誰人不知這位陛下對趙太後這位繼母,算得上是“愚孝”二字?

日後若是美滿,保不齊待內闈誕下皇子,魏拂璋還能沾個伴讀的光,自此成了大兗功臣。

可魏拂璋酒過三巡,卻仍未被這通說法打動。

他指叩著桌案,擲地有聲:“我若是聽趙太後的一字一句,我便不姓魏。”如此還不夠,又添了一句,“日後趙太後必是老老實實把我放出宮去。”

如今趙雪瓚的“出去”二字甫一脫口,魏拂璋便如同被馴服的一條忠犬似的,將身一背,逃兵敗陣似的一溜煙出了內殿。

待魏拂璋出了內殿,羅六卞才從殿門著急忙慌地趕回來,一見這魏小郎君還算知禮,還知曉在殿外候著,心中不由對這個“野人”的印象拉高了不少。

羅六卞臉上橫肉攢聚,笑起來直哆嗦:“勞魏家郎君久等了,奴才實在是昨個兒吃壞了肚子,半路舍下您,真是在您麵前失了體麵。”

說罷,他又鞠了一禮,“您候著,我這便往裡通傳娘娘去。”

“慢著。”魏拂璋猛地一開口,頗不自在地硬著聲,“你等會兒再進去。”

寥寥數語,讓羅六卞摸不著頭腦。

等會兒再進去?怎麼著?這還有什麼講究不成?

羅六卞一掃眼,竟見魏拂璋一張俊麵漲紅,連著脖頸也透著顏色。他心中不由腹誹,方才在銀台門接應時,也沒見這郎君吃了酒,怎當下瞧著像醉了似的。

可他既是發話了,羅六卞也不好抬腳再往裡進,隻能半疑著試探問道。

“等、等會兒進?莫不是您有什麼講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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