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推火坑(2 / 2)

這手破字,絕無人能仿得出來。

魏拂璋這潑皮葫蘆裡賣得什麼藥?在府中大吐苦水,在九華殿卻是勤勉非常?

高見也被那一遝官紙給震住了,一時顯出幾分訝色,緘默不語。

自那日趙雪瓚要選中魏拂璋為伴讀後,高見便派人打聽了一二,魏拂璋其人全然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練得一身精壯雄偉,但論城府還不如國子監中苦讀的十歲兒郎。

頭腦簡單倒也罷了,隻是聽聞是個難得的犟種,在軍營中一貫反骨不從,誰也不服。

這人能老老實實抄錄這麼一遝紙?

崇政閣內陷入詭異的寂靜。

趙雪瓚見頗有成效,便飽含笑意地開了口:“魏大夫瞧瞧,這便是魏二郎的誠心。”

她頓了頓,徐說。

“昨日九華殿上,魏二郎向哀家稟明,說是自知愚鈍,幼時不曾精讀詩書經文,恐誤了豐亭公主,哀家也有些顧慮。”趙雪瓚輕笑,“可這孩子實為懂事,說勤能補拙,定要補上缺漏,如此一來,也算是給小公主樹立個榜樣。”

她輕點了點那官紙,魏忌連忙轉手遞回羅六卞,由他呈回去。

“哀家想,這實在也是一樁美談。

一則,曆朝曆代的武將奇才並非隻通舞刀弄槍,多得是文韜武略之輩,方能有助朝綱。此際讓魏二郎伴讀公主,熟悉文墨,算是如虎添翼、一舉兩得;

二則,公主尚且年幼,難免對讀書開蒙有所懈怠,而魏二郎以身作則,不僅與公主一同精習,還能讓公主知曉讀書習理是貫以十餘載乃至數十載的要事,不是兒戲。”

趙雪瓚字字句句,簡直將“賢德”兩個字戴在了頭上。

高見愈發聽下去,愈覺得趙雪瓚不同以往,難免將眼神凝注到她身上,思量起來。往日彆說為豐亭公主設身考慮,即便是公主請安拜見,她的臉色也頗漠然疏遠。

他心中倒是不覺著有什麼,反倒有些安慰。若是趙雪瓚真將他視為繼子,將豐亭公主視若繼孫般情深義重,高見反而心生酸澀。

自趙雪瓚位繼中宮,他冒著天下之忌仰慕覬覦,常感到天地百州之內無人能與她相擬。可繼母二字,足以壓垮任何一個受世俗倫理困束的男人,何況一代君王。

高見挪回眼,心中寞然一冷,意味不明:“母後……倒很為豐亭公主思量。”

思量個屁,她最煩小屁孩。

拿魏忌的幼子做把柄,魏忌怎麼著也得忌憚三分;再者,魏拂璋是條尖牙利齒的好狗,看家護院實乃不二之選。

又生了一具女人都喜愛的肉身,她看著也舒心。

馴化猛禽烈獸,何其有趣。這麼大的樂子,趙雪瓚怎麼能輕易放過?

她轉而望向魏忌,後者早已眼泛熱淚。

好家夥,這麼大動靜。

魏忌深深一拜:“娘娘實乃大德啊……真乃我大兗福澤深厚,竟有如此賢德之後。”

趙雪瓚聽得渾身發毛。

他續說道。

“犬子自幼在案前坐不住半刻,便是握筆都不端正,自幼耍猴般得粗野慣了。臣與內人為此憂心日久,總以為犬子不曾開化。”魏忌微微顫聲,“臣不曾想,犬子在九華殿中一日,竟有了如此長進,這頁頁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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