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掌櫃實在想不通,刺使府,什麼時候有了這麼難纏的小捕快。
因為要在融州行事,所以,護城軍中是祝平鬆負責,之所以想從郝言諾身上下手,一是因為她有錢,二就是因為她的身份。
而於掌櫃,平時就是負責刺史府這邊的動向,有多少人,都負責什麼,他基本都知道。
但麵前這個笑眯眯,下手卻極狠的小捕快,他瞧著眼生得很。
更可怕的是,這個小捕快,似乎是知道他們的來曆。
於掌櫃不敢冒性命的危險,他相信,隻要他再敢不說實話,顧蓉蓉真敢一刀結果了他。
謊話可以說,但命隻有一條。
他喉嚨滾了滾:“主子是我們共同的,但我沒有說過話,我資格不夠。祝平鬆,他是受主子指示行事的。”
顧蓉蓉不動聲色:“繼續說。”
有些話一開了頭,開頭難,後麵不說也就說了。
“我隻遠遠見過一回,主子穿白袍,臉上有白玉麵具,手中玉骨扇,貴氣十足,那次是他在亭中,祝平鬆在亭外。我距離太遠,說的什麼我真不知道。”
“不過,那次之後,祝平鬆就開始對郝家人動手,準備利用郝小姐,我想著,他應該是向主子稟報郝家的事。”
“祝平鬆一向奸狡,看著老實忠義,話少又靦腆,實則不然。他心思深沉,心腸毒辣,我不敢不聽他的……”
於掌櫃臉色蒼白,痛得閉了閉眼,氣息都有點弱。
顧蓉蓉又捏開他的嘴,喂他一顆藥丸。
沒多久,於掌櫃忽然發現,他的傷口……不隻是肩膀上的,全身所有的,似乎都不那麼疼了,都在慢慢減輕。
他心頭愕然,低聲繼續說:“祝平鬆殺了郝小姐的嬤嬤,又勾搭丫環,收買繡娘,惡毒狠辣的事他都乾。”
“這些不用你說,我都知道,”顧蓉蓉打斷他,“說醉香樓的酒,方子,還有酒的去向,以及賣酒的銀子。”
她說一項,於掌櫃的瞳孔就震縮一下。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得多的多,”顧蓉蓉嗤笑一聲,漫不經心地耍個刀花,“所以,彆胡說。”
於掌櫃低下頭,心撲通撲通,自知今夜是無法躲過一劫了。
思慮半晌,歎口氣說:“沒錯,我們賣酒,的確是賺了不少銀子,據我所知,賣酒的店不止我們這一處。”
“我們除了賣普通的酒,還賣特殊的加了藥材的酒,這個其實也是我自己發現的,”於掌櫃語氣恨恨起來,“祝平鬆那個奸詐的家夥,處處利用我給他打掩護,成功取得郝家人的信任之後,又處處防著我。”
“我問過方子,他不說,我問過銀子的去向,他也不說,仿我就像防賊一樣。”
“所以,”冷星赫一挑眉,“你的意思是,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真不知,”於掌櫃急聲道,“我沒撒謊!這回出城的計劃,也是他說的,說什麼那裡有押銀的隊伍,讓我去埋伏,到時候搶走,可誰想到……”
於掌櫃現在甚至都懷疑,祝平鬆就是故意的,把他賣了,吸引視線,而祝平鬆自己早就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