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救危亡英雄初建功 第一百八十九章 隨軍赴行在(1 / 2)

這邊苗劉之亂平定,而一直在朝中維持穩定的朱勝非為了避嫌而上奏請辭,並向高宗皇帝舉薦呂頤浩和張浚,高宗皇帝準其奏,尚書右仆射兼中書侍郎呂頤浩改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仍兼禦營使,張浚則被升任知樞密院事兼川陝宣撫自製使。

這半年多的顛沛流離,又有苗劉之變的驚嚇,使得高宗皇帝也不得不反思自己的問題。來到建康府後,他又下一道罪己詔,大略為:“一曰昧經邦之大略;二曰昧戡難之遠圖;三曰無綏人之德;四曰失馭臣之柄。”並命人將此詔張貼於朝堂之上,遍諭天下。而後又聽從眾臣之言,出得不少政令,如減低賦稅,改革吏治,將三省並一等等。

雖然高宗皇帝表現出一副要有所作為的樣子,但實際其內心對於金國的恐懼卻是有增無減。他先是派人送降書給粘罕道:“願用正朔,比於藩臣。”

又親書降表於金太宗完顏吳乞買與金軍南侵統帥粘罕之前,其中更是極儘奴顏屈膝之事,寫的聲情並茂。書曰:

“謹致書國相元帥閣下:

某昨遣洪皓輸懇切之誠,懼道塗梗塞或不時布聞。則又令崔縱進書禦者,既遣使者於庭。君臣相聚泣而言曰:‘古之有國家而迫於危亡者,不過守與奔而已。今大國之征小邦,譬孟賁之搏僬僥耳。以中原全大之時猶不能抗,況方軍兵撓敗,盜賊侵交,財賄日朘,土疆日蹙,若偏師一來則束手聽命而而已,守奚為哉?’

自汴城而遷南京,自南京而遷揚州,自揚州而遷江寧。建炎二年之間,無慮三徙,今越在荊蠻之域矣。所行益窮,所投日狹,天網恢恢,將安之耶?是某以守則無人,以奔則無地,一身彷徨,局天蹐地而無所容厝。此所以朝夕鰓鰓然,惟冀閣下之見哀,而赦己也!恭惟元帥閣下以宗英之重,行吊伐之師,謀略如神,威權不世,其用兵之妙與黃帝爭驅逐。北平契丹,南取中國,極天所覆,混為一區,此豈載籍所有哉!故願削去舊號,自此一為臣者。蓋知天命有歸,而欲仰以成缺,天下至尊之人也如此。則願以小邦儘奉金珠玉帛者,大金之外府也。學士大夫者,大金之陪隸也。是天地之間皆大金之國,而無有二上矣!亦何必勞師遠涉,然後為快哉?

昔秦並天下可謂強矣,而不廢衛角之祀。漢高祖成帝業可謂大矣,而不滅尉陀之國。周武帝兼南北朝可謂廣矣,而許留蕭察以為附庸。故曰:‘竭山而畋者非善畋者也,竭澤而漁者非善漁者也。伏望元帥閣下恢宏遠之圖,念孤危之國,回師偃甲,賜以餘年。倘異時奉事之誠,不足以當保持之意,則移師問罪,何難之有?某亦將何辭?嗚呼!中天而立,至威也;相時而動,至明也;存人之血祀,至信也;全人之肝膽,至仁也。兼是四者在閣下德為何如?在某之感為何如?不寧惟是而已。大軍一回,則數百萬之生靈永保室家,數萬裡之山河永成井邑。亦大國之利也!孰與夫皇?皇稱兵而自殘其一統之內哉。今社稷存亡,在閣下一言。某之受賜,有若登天之難;而閣下之垂恩,不啻轉圜之易。伏惟留神而特加矜察焉!”

這份“懇切”的求和書信送至粘罕處後,粘罕笑著對手下眾將說道:“趙九不足懼矣!”

而此時的東京留守杜充正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隨著各處州郡陷落,每日各處盜匪劫掠的求援信如雪片般飛至其案頭,令其如坐針氈。想著不知何時金軍便會來到汴京城下,到時自己隻怕是插翅難飛,而如今高宗皇帝人在建康,甚是安寧,心中便憤憤不平。憑什麼自己身處前線,而跟隨皇帝的臣子們便能得享太平。

杜充越想越氣,便將眾人召至堂上,說道:“如今天子已至建康,前有苗劉之變,某欲率軍拱衛天子,諸位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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