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求他(2 / 2)

公主她媚色撩人 亦宴 7313 字 3個月前

靶子在遠處炸開,鄭皇後撫弓大笑,“果然是好弓!”

能麵不改色誇讚差點傷到女兒的武器,隻有鄭皇後能做到,越浮玉挑了挑眉,接過宮女呈上的東西,難得嬌嗔,“姑姑來了,怎麼沒等我?”

她出生那年,鄭皇後重病,申帝又剛登基不久,朝中風雨飄搖。為了她的安全,兩人把她送到長公主膝下。

因此,越浮玉從小在姑姑姑父身邊長大,感情深厚,小時候甚至直接喊兩人爹娘。

鄭皇後再次搭上箭,對準另一個靶子,轉頭揶揄,“你說為什麼?”

越浮玉緩緩勾唇,扶額笑起來,“又是姑父。”

姑父原是東廠督主,太.祖對付世家的刀,後來娶到姑姑,依然是刀,隻不過改成對付所有阻礙他和姑姑在一起的人。

姑父黏姑姑,已經是老生常談,不值一提,越浮玉翻看姑姑送給她的東西,越看越驚訝,“這是……姑姑所有賬本和地契?”

長公主多有錢呢?

當年大申沒錢修城牆,她出錢;當年打仗,國庫周轉不開,她以一人之力供給天下兵馬。

字麵意義上的富可敵國。

“不是所有,但也是大部分,”鄭皇後瞥了眼賬本,看見上麵密密麻麻的小字,飛快移開視線,生怕看久了頭疼。

她瞄準靶子,迅速放開長箭,又一個靶子炸開,才滿意地開口,“聽說你要辦女塾,怕你沒錢,她替你出了。”

這些錢,彆說一個女塾,就是幾百幾千個……想到這裡,越浮玉陡然抬頭。

頂著女兒驚訝的目光,鄭皇後笑容溫柔,“就是你想的那樣。浮玉,有些事,不止你一人在做,我們都在做。”

女塾的想法並非第一次提起。

十年前,鄭皇後和長公主已經提出過辦女學,可惜很快被世家壓下去,但她們始終沒放棄,直到十年後,她們的女兒又一次提出此事,而這一次,她成功了。

指尖微顫,越浮玉緩緩捏緊賬本,她忽然意識到,姑姑給她的不僅是錢,而是殷切的期盼與祝福。

這條路雖難,但她從不是獨自一人。

鄭皇後最後提醒她,“你提出這件事的時機正好。春闈快到了,你父皇也有意削弱世家。世家們忙於爭權抗爭,不會多管你。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即便不費心思專門對付你,也能阻礙你。”

越浮玉明白這個道理。

世家甚至不用直接出手,隻要隱約放出話,他們不娶這樣的女子,一大部分人就會退縮。

她走到母後身邊,學著對方的樣子,豔紅指尖捏緊弓弦,果不其然沒拉動。

越浮玉理所當然問道,“該怎麼辦?”

鄭皇後握著女兒的手,同她一起拉開弓,“浮玉,你很聰明,做事直來直往,這是你的優點,也是你的缺點。母後告訴過你,人的問題,永遠是最好解決的。”

她帶著女兒瞄準,“你府裡不是有個蘊空法師麼,他在民間聲望極高,若是他開口支持,必能事半功倍。”

越浮玉一頓,長箭破空而出,擦著靶子飛過。

*

晚上,蘊空來東苑誦經。

他到時,永照公主站在門口,她仰著頭遙望夜空,漫天星辰倒映在瞳孔,如同細碎的琉璃。

聽見聲音,越浮玉轉頭,嫵媚的眉眼彎起,“大師,今日不聽經了,陪本宮走走吧。”

蘊空捏緊佛珠,“好。”

兩人沒帶護衛,行走在寂靜無聲的黑夜裡。夜晚清風偶爾吹動她的發絲,繚繞起一股淡淡的香氣。

半個時辰後,兩人來到一座宅邸前,越浮玉推開門,露出早已破敗的庭院。這裡什麼都沒有,她眼中卻陡然亮起光,“大師,你知道這是哪兒麼?”

不等蘊空回答,她已經迫不及待開口,“半年後,這裡會是大申第一座女塾。”

這裡與國子監對稱,一個在城東,一個在城西。十五年前,長公主買下這塊地,一直荒廢著,直到今天,才鄭重交到她手中。

手中的地契仿佛燃燒的炭火,燙得快要拿不住。

越浮玉眼中光芒繁盛,偏頭笑道,“大師,你知道本宮為何要辦女塾麼?”

黑眸迎上她滾燙的目光,蘊空移開視線,淡淡道,“那日帶妹妹義診的船女說,她不知道怎麼辦。”

越浮玉怔了怔,勾唇笑開,“他們說您有慈悲目,原來是真的。”

這幾日,她輾轉難眠。

腦中反複出現兩幅畫麵,一是船女垂眸,落寞而憤恨地說她不知如何報官;二是越惜虞滿目哀戚,說著她不知如何是好。

從沒人告訴過她們,遇到壓迫該反抗,更沒人告訴她們,該如何反抗。

越浮玉想,既然她們不知道,那我來教她們。

她不是要辦女塾,她是要給天下女子一條看得見的出路。

一片荒草中,越浮玉亭亭玉立,被風吹起的裙擺如同熱烈綻放的花朵。

她緩緩俯身,行屈禮。她一生甚少低頭,卻在此刻仰視他,眸光閃動,“大師,此路難行,請您幫我。”

明明說著請求的話,可蘊空分明看見,永照公主眼底燃起了火焰,那團火滾燙熾熱,像要吞噬他,與他一同燃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