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錦兒點了點頭,答道∶“自然是在的,方才我出來的時候風師姐和鬱師姐剛剛比完,現在不知道是不是下半場也開始了。”
林微微立馬迫不及待追問道∶“那是誰贏了?”
“應該是風師姐吧,鬱師姐是藥修,本來這方麵就弱些。”
林微微臉上閃過些許的猶豫,炎錦兒見她開始動搖立馬趁熱打鐵,拉著她就往試煉場的方向走。
林微微倒也沒有再推拒,她雖然對幾人的比試無甚興趣,但有心想去謝一謝鬱芸,到最後還是順了炎錦兒的意。
隻是她們趕到現場的時候,卻不出意外又看到了不少的熟麵孔。
宗門大比將至,各峰弟子之間比試交流也是常事,順帶著旁人也能一並看個熱鬨。
而風拂春剛剛與鬱芸比試完,不知為何臉色有些難看,氣呼呼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鬱芸看著也不太高興,她的身旁還跟著一個礙事的赤焰,姿態傲慢張揚,隻要旁人說話,他必插嘴一句,存心給所有人添堵。
蘇芙順勢打量了一眼赤焰,意味深長道∶“鬱芸師姐身旁是藥峰的赤焰師兄吧,他的氣色看著倒是比從前要好多了。”
風拂春聞言頗為厭惡地皺了皺眉,甚至都不願意分給赤焰半個眼神,厭惡道∶“吸血蟲,乾儘了傷陰鷙的事,早晚遭報應。”
鬱芸本就不喜歡與赤焰為伍,平時能避則避,但不知赤焰是不是吃了師月素弄出來的新藥,整個人看著容光煥發,聽說諸位弟子今日在這裡比試,他也非要湊過來摻和一腳,時不時還要點評嘲諷一番。
有師月素在,旁人也不好太不給麵子,隻能勉強壓著火沒把他直接趕回去,但到底是心裡膈應。
赤焰見狀卻更是得意,天生體弱的身體造就了他陰暗扭曲的心理,他最喜歡的就是彆人看不慣他,但是卻又無可奈何的憋屈樣子。
他看著風拂春那副模樣,幸災樂禍道∶“風師妹,氣大傷身,你還是多保重些吧。”
風拂春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不勞你費心,反正肯定比你活得久,管好你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就是了。”
赤焰聞言挑了挑眉,倒是輕笑了一聲,並未因此再與風拂春辯駁,近來師月素給他煉製了新的丹藥,赤焰自己又暗中囚禁了師淵每日割血,如今身體自然比往日好了不少。
如今風拂春這般罵他,赤焰也毫不在乎。
“死病秧子,看著真是晦氣死了,早晚撕了他那張賤嘴。”
風拂春衝著赤焰翻了個白眼,又冷聲問道∶“崔潤人呢,說好今天要比試,怎麼不見他人影?”
“崔潤被鬱長老派去盯著修繕劍塔了,今天肯定是來不了。”
鬱芸掃了一眼旁邊的眾人,提議道∶“實在不行你就和江百裡或者司馬梧比一場也是一樣的,何必非得選崔潤。”
木著臉的司馬梧突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頓時有些茫然地抬起了頭,呆滯道∶“我嗎?”
風拂春皺了皺眉,果斷選擇了拒絕,“算了,我隻和聰明人比試,打傻子也太沒良心了。”
司馬梧完全聽不出風拂春在拐著彎罵他,轉頭道∶“那你和百裡打一場就是了,他前兩天還說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這麼看來他才是實打實的聰明人。”
風拂春聞言朝江百裡掃了過去,江百裡被她一看頓時滿臉通紅,連忙擺手就要拒絕。
“不……不行,我怎麼能和阿春你打,這要是傷著了可不就是我的罪過。”
“哈?”
風拂春眉頭微皺,揚眉道∶“你是覺得我太弱了,你肯定能打得過我?”
江百裡愣了一下,趕緊搖頭表忠心,
“怎麼可能,絕對沒有,我對天發誓我不敢有這種想法!”
他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言辭,賠笑道∶“這不是怕傷了大家的和氣嗎?而且你就算讓我動手……我也不敢啊,就算是真動手了,要是讓師尊知道我回回都輸,又得把我罵上一頓。”
司馬梧聽完了兩人之間的對話,提議道∶“沒事,大家都是師兄妹,你們可以床頭打架床尾和,不礙事的。”
風拂春∶“……”
江百裡∶“……”
不是,哥,你是真敢說啊。
漫長的沉默之後,最終還是鬱芸一言難儘地開口∶“……司馬師兄,求你多讀幾本書吧。”
風拂春瞪了司馬梧和江百裡一眼,心裡的氣倒是消了不少,但麵上還是氣衝衝,指桑罵槐道∶“虧劍峰還是太虛宗第一大峰,現在竟然沒落到這種地步,除了崔潤那個廢物之外就沒人了嗎?”
台下站著的劍峰弟子麵麵相覷,但奈何風拂春實在實力強勁,他們就是送上門去也是個輸,乾脆眼觀鼻鼻觀心,隻當做是自己沒聽見。
嶽爻在旁邊聽著也皺起了眉頭,小聲對身旁好友嘟囔道∶“風師姐這話說的……有些刻薄了吧,大家都站在這裡聽著呢。”
“刻薄嗎,我倒覺得這說的都是實話。”
沈念荷神色淡淡,平靜道∶“劍峰確實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嶽爻聞言倒是也歎了口氣,可惜道∶“說的也是,本來劍峰是五峰中一等一的強,可自從首席弟子變成了崔師兄,就開始次次墊底。”
她頓了頓,又道∶“但這也不能全怪崔師兄,崔師兄本來入門就比其他首席弟子要晚一些,又是突然頂上這個位置的,風師姐的實力是弟子中數一數二的,連從前藥峰的碧瀾師姐都是她的手下敗將。”
“碧瀾?”
沈念荷愣了一下,疑惑道∶“這是誰?”
“你忘了,就是從前藥峰的首席弟子,也是師長老門下的弟子,雖然是藥修,但是實力比之劍修也毫不遜色。”
見沈念荷還是一臉茫然,嶽爻愣了一下,連忙道∶“我想起來了,怪不得你不知道,你入門的前一年碧瀾師姐正好叛離宗門了,當時這事鬨的很大,師長老不許旁人議論。”
“竟然還有這種事情……”
沈念荷盯著台上的風拂春半響,問道∶“那風拂春就是如今弟子一輩數一數二的符修了?”
“是啊,她是付長老的大弟子,應該是現在五峰弟子裡最強的了吧。”
沈念荷容色卻並未舒展,反而是又問道∶“那和其他宗門相比呢,風拂春實力如何?”
“自然也是數一數二的,三年前的宗門大比,她總排名是第五,是符修組的第一。”
嶽爻一說起話來就沒完沒了,絮絮叨叨道∶“再加上三年過去了,風師姐自然是實力更甚從前,估計今年的大比……”
沒等她話說完,沈念荷就忽而起身,快步朝著向台上走了過去。
嶽爻神色一
驚,連忙就想要拉住她,焦急道∶“等下——念荷,你要乾什麼?!”
沈念荷沒有管嶽爻的阻攔,她輕盈地跳上了台,對風拂春拱了拱手,平靜道∶“劍峰沈念荷,請師姐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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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拂春倒是沒想到竟然真的會有劍峰弟子上來挑戰她,她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沈念荷一眼,淡淡道∶“有勇氣,不過我們修為差距甚大,你十招之內必敗無疑,還是換其他人上來吧。”
沈念荷卻並未聽從風拂春的意見,她容色不變,執著道∶“是贏是輸總得比過了才知道,還望師姐賜教。”
“既然這樣,為了避免彆人說我欺負師妹,我讓你三招。”
風拂春見沈念荷這般執拗,她倒是起了點興趣,順勢重新跳上了試練台,依舊是一副悠然之態。
沈念荷聞言也沒有拒絕,直接拔劍而上,淩冽的劍氣擦著發絲而過,風拂春輕鬆閃過,淡聲道∶“第一招。”
見風拂春這般輕鬆,沈念荷神色一凜,再次祭出了劍招,淩冽的劍尖裹挾了靈力,迅如閃電,直衝風拂春的麵門。
“第二招。”
風拂春符咒武器一概未用,她隻是用靈力抵擋了一下,下意識與沈念荷拉開了距離,卻不料此舉正中沈念荷的下懷。
幾把靈氣凝結的靈劍趁機從側方偷襲,風拂春被逼到邊緣之處,眼見著幾乎就要摔下台去,但是她身體輕盈如燕,側身避開最致命的殺招,腳下借力輕點,翻身重新落在了中央處。
三招結束,風拂春毫發無損,她手裡捏著半道符咒,頃刻便化為劍雨朝著沈念荷擊去。
沈念荷凝神抵擋,甚至趁著空隙對風拂春發動攻擊。
台上兩人看似有來有往,但明眼人一瞧便能看出來風拂春依舊輕鬆自如,反倒是沈念荷應對有些吃力,數次已經被逼近了邊緣。
“好了,到此為止了。”
風拂春神色平靜,她的武器是一把細短鋒利像是簪子一樣的尖刺,又名“短刺”,此時正停在沈念荷的咽喉處,隻要她再移動半分,頃刻便能要了她的性命。
沈念荷身形一僵,猛然意識到自己已經敗了,她甚至在風拂春的手中都沒有過上十招,隻能默默收起了自己的劍,眼中滿是不甘心。
風拂春對此卻並不是很在意,她雖說現在隻是符峰的首席弟子,但真要按實力來算比個彆長老都還要強,五峰之中鮮少有敗手,沈念荷敢挑戰她已經算是勇氣可嘉了。
因著這個緣故,她倒是難得給了沈念荷一個好臉色,主動把人給扶了起來,和善道∶“剛才下手重了些,你沒傷著吧。”
沈念荷垂眸看著自己手中的劍,神色有些複雜,“師姐,你覺得以我現在的水平,對上尋常的符修會如何?”
“你的劍法還算不錯,若是碰上一個同樣修為的普通符修,應該還是可以取勝。”
沈念荷皺了皺眉,聲音更低了些,追問道∶“那要是我想殺了對方,有成功的可能嗎?”
風拂春聞言挑了挑眉,頗為好笑道∶“怎麼,你還想殺了我不成?”
“不是,我不是想殺師姐。”
沈念荷搖了搖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晦暗和怨恨,低聲道∶“隻是我的仇人也是符修,我想知道到底還有多久才能報仇雪恨。”
風拂春愣了一下,輕嘖道∶“你們劍修向來說話都這麼直接,也不怕我把這事告訴你們長老?”
沈念荷神色平靜,淡淡道∶“師姐嫉惡如仇,我相信師姐不會的。”
“少給我戴高帽,我不吃這一套。”
“符修保命的法子最多,你要是再精進一些,碰上水平不高的,殺了他綽綽有餘。”
風拂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湊到了她的耳邊,聲音微不可聞道∶“不過下次記住了,要是想殺人,從第一招開始,不要試探,直接抱著死誌下手。”
“隻有這樣,你才能解決地乾淨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