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宇想了想:“小穀捕頭,你那時在不在京城,知道這件事嗎?”
胡應麟奇道:“你不是應天府的差官嗎?”
穀雨苦澀地道:“一言難儘。我也正是因為此案,才來到金陵避禍的。”心口的傷疤被撕開,那些痛苦的記憶再次湧到腦海中。
胡應麟道:“我到現在仍然不知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會有人膽敢衝擊公廨?”
穀雨道:“老人家,你可知道白龍會?”
胡應麟想了想:“老夫沒說聽說。”
穀雨便將白龍會為救趙銀環策劃劫持大牢的事情與胡應麟說了,末了又道:“想不到那時您也在牢中。”
胡應麟道:“爆炸一起大牢中亂做一團,我被一夥惡徒裹挾著也趁亂逃了出去,那夥惡徒將我家中洗劫一空,又想趁京城騷亂之時繼續犯案,誰知此時天降奇兵,將我救了出去。”
彭宇喜道:“看來您有貴人相助。”
胡應麟氣道:“這夥人也不是什麼好人,將我強行帶離京城,日夜兼程來到金陵投入獄中。”
彭宇聽得好笑,嗤一聲笑了出來。
穀雨在他腰眼上輕輕捅了一記,彭宇連忙捂上了嘴巴。
胡應麟兀自氣咻咻道:“這夥人似乎在金陵有通天本領,將我名字換作梅如鬆,罪名定的則是與兒媳通奸。他...他媽的!”他平素說話文縐縐的,說到此處怒不可遏,破口大罵起來。
彭宇壓抑的笑聲從指縫中傳來,兩肩抖索個不停,穀雨生怕刺激胡應麟,兩手緊緊掐著大腿,強自忍耐。
胡應麟吐了口長氣:“自我入獄之後,似乎清淨了許多,唯一的變數恐怕便是同監中的犯人鬥毆了,我因為這罪名著實受了不少欺負...”想到秦戈和胡德義,心中忽地一酸:“可我沒想到平素欺負我最狠的兩個家夥,竟是奉命來護我周全的。今晚應天府中再生意外,有人意圖趁亂取我性命,兩位義士為救我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我無路可去,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興善寺。”
黑暗中再次陷入了沉默,穀雨想了想:“老人家,方才咱們聽得真真切切,想要你性命的是錦衣衛。”
胡應麟語氣沉重:“這也正是令我疑惑之處,我平素並未得罪過他們,為何對方要殺我?”
穀雨道:“錦衣衛想殺人,還需要理由嗎?假設您早在京城便已得罪了對方,那當初將您關在順天府大牢,會不會是一種保護?”
“嗯?”胡應麟直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