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證多麻煩的,項默才不乾。
周風眠的官越做越大,遠哥平步青雲,他就屬於是跟著升天的雞犬。真不是罵他,實際就是這麼回事兒。他倆真結婚,難免會被人議論,那還是算了吧。
再有,結不結的,不就那麼回事。就他們倆這關係,他還敢渣她不成?又沒想要孩子,有沒有那個證能咋。更重要的,他們這些當官的,結了婚,有個官太太的身份,做啥都不方便了。不能做生意,還得以照顧好領導的生活和身體為主,她可不是那塊料。
還是乾點兒她能乾的事情吧。
在這一點上,周風眠與她的觀點出奇的一致。
那就行了。
倉縣不在山區,在大平原上。這回可沒有山林資源了。就一條河,看天吃飯,十年九旱。還有大片的鹽堿地不能種莊稼,連草都不長。能種莊稼的地方,也是動不動就絕收。農民一年的投入打水漂,偶爾一年能掙到錢,還不夠填窟窿的。
項默到倉縣之後,去鹽堿灘邊上的灘南村考查,看到當地的農民還在手工熬堿,好多家庭連香皂都用不起,一塊手工的豬胰子洗衣服洗臉洗頭通用。還因為水質的問題,好多人都是一口大黃牙。
唯一能說出來比當初的靈蠶洞村好一點兒的地方,大概就是路好,還有就是靠著政策好,學校不收學費,還免費管一頓午餐,孩子很少有輟學的。
繞著縣城跑了大半個月。把最窮的村鎮看了個遍。
“種水果吧……”
周風眠上任之後在下麵調研了足足兩個月,可比項默看得仔細多了。
倆人研究能做的項目時,提了十幾個方案,他選了這個。
“堿地的水果好吃,這個我也知道。種果樹賣果子或是辦果汁廠都成。問題是這地方十年九旱,得種耐旱的水果,想種活也不容易。得先去農業大學找專家,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的技術。另外,我覺得,能不能搞養殖,養牛。治堿種草,再用草養牛。”
項默也不是白忙活的。
“行,那咱們分工合作。我主要跑水利方麵的事情,爭取能再修一條引水渠,生意上的事情你辦。”
倉縣之前的那條河,還是六十年代修的,把原本的時常斷流地小水溝加深加寬又修了河堤,修成了一條小河。剛修好的時候,很大的緩解了當地的乾旱問題。隻是近些年,隨著氣候的變化和農田開墾過多,很多樹木砍伐,乾旱越嚴重,那小河的作用才越來越小。
沒有水,種啥都難。想法再好,也沒什麼用。
難道彆人就不知道堿地的水果好吃嗎?當然知道。他們下鄉去,當時的百姓家都是拿自家產的水果招待的。到離堿灘遠的村子時,還會遇到專門賣堿攤水果的小販呢!
據說以前也有兩任領導提出要種果樹的,都沒成功,果樹全旱死了。領導還受了處分,影響了升遷。再也就沒人願意試第三次了。也有提出要種草的,效果並不好。堿灘含堿量太高了,不好治。
事實上,時至今日,還沒有脫貧的地方,跟領導的關係並不大。政策每年都有大量的傾斜,各種扶持,不作為的領導也很少了。這個不行,很快就會換年輕有想法的上。都會不斷的嘗試各種脫貧的辦法。在這種全國打扶貧攻艱戰的年代,這可是最亮眼的政績之一,有野心的,有責任心的,有想法有抱負的,悲天憫人的,不管因為什麼,總會有人願意來做這個事,也都很用心的做這個事。
這種情況下,久久不能攻下的地方,原因方方麵麵,但是人為原因肯定是不多了。最主要的還是自然原因。
就像是倉縣,隨便查查資料,問一問老人兒,都知道,這些年,做過多少嘗試。
項默去大學裡找專家,谘詢治堿的方法,人家一聽是倉縣那個大堿灘,直接就回絕,直言自己做不了。還告訴她,那地方的治堿工程都是好多大學的研究課題了,就沒人成功過。這麼多年了,也隻是治了周邊一點點的地方,還不算是完全治理好,隻是含堿量低了一些,好歹能長出來草了,長得也跟斑禿似的一塊兒一塊兒的。
他說的這個地方,項默知道。就是現在堿灘邊兒草甸子,周圍的村子裡差不多家家養雞鴨鵝,就在那草甸子上放養。彆的用處都沒有。據說最早的時候,有老百姓看著那灘子能長草了,就想開墾了種糧食,開出來產量低到收不回本錢,也就沒人種了。
周邊的大學都問遍了,沒找到明白人。項默甚至回京城的大學裡跑了幾趟,都沒成。
實在沒辦法了,隻能做弊,從係統裡兌換了治堿的配方。足足花掉了十五個億積分。
扶貧掙得積分比拿奧運冠軍要多,項默原本還想著,這次終於可以退休了。
這回不但退不了休,還欠了債。
也知道這輩子能不能掙回來。
項默現在自己都沒啥信心了。她自己都不能保證以後漫長的一生,會不會再遇到需要做弊的時候。大概會有吧。
成為天選之子之前,她隻是個普通人,沒有什麼大意向,也沒有什麼惡毒的心思。有小便宜可占的時候,絕不會放過。遇到老弱病殘需要幫助的時候,也不會猶豫的提代點力所能及的幫助。就這麼普普通通的。到現在,性格其實也還是這樣。看不得彆人受苦,幫不了的時候沒辦法,能幫的時候,哪裡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