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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妝台上的東西被男人大掌悉數掃落地麵。
身子驟然騰空,容洇被男人打橫抱起,一把放到了台麵上。
身上珍珠不停碰撞,響聲窸窣。
珍珠冰涼,男人的掌心卻火熱,冷熱交織,再加之方才那點隱隱的酒意,容洇覺得意識都開始恍惚起來。
窗外春景一片大好。
碎光暖陽鋪灑,翠綠深葉深藏點點櫻紅,皆是含苞海棠,順著整麵斑駁的宮牆蓬勃而上,叫人忍不住駐足流連。
候在偏殿外的王德全等了許久許久。
殿門緊緊在眼前關上。
殿下進了偏殿,獨拋下了正殿裡正開著的宴席。
王德全在廊下踱步許久,不敢開門。
直到正殿裡的官員來催了一遍又一遍,方才提著膽,提聲朝偏殿裡問了一句:“殿下,正殿裡的宴……”
等了半晌。
方聽到男人低啞一聲。
“散了。”
簡短的兩字傳來,王德全忙應一聲:“是。”
說完,王德全不再在偏殿前流連,打著拂塵領命離開,畢恭畢敬地將殿裡的幾位大臣給引出了宮。
喝多了酒的官員連走路都打著顫。
賀凜一人走在最後。
即將邁下漢白玉階,又回頭,往偏殿的方向遙望一眼。
目光落在偏殿那扇緊閉的殿門之上,唇畔勾出一抹古怪的笑。
偏殿裡。
容洇打開來的那半扇窗又被男人的大掌給關上。
隱隱約約的幾縷光線透過窗紙照進來。
容洇好不容易才穿到身上的那件珍珠紗裙,不過眨眼,又亂成了一團。
男人大掌輕輕一撥,那脆弱的白紗被他撕裂開,綴成一串的珍珠也跟著劈裡啪啦散落,掉到地麵上,滾落滿地的狼藉。
容洇被褚南川放到了案台上。
她坐在冷硬的案麵上。
褚南川則站在地上,俯首,埋在她胸前。
後脊空蕩無倚靠,容洇隻能雙手捧著他腦袋。
一截纖細的天鵝頸難耐地往後微仰著。
唇舌攪動的聲音隱隱落入耳中。
聽得容洇麵紅耳赤。
雖說昨夜亦是如此……
可當時夜色正值濃稠,燭火隱綽,再加之有落地的床幃可作遮掩,一切都變得模糊又朦朧……
眼下時候正早,天光大亮。
春光從窗欞外湧入,溫柔拂落在他二人身上。
即便眼底含著一汪淚,容洇仍然清楚看到了男人上下滾動的喉結。
臉一熱,她偏過頭。
視線越過男人的寬肩,卻又正好看到了那幾麵琉璃鏡。
琉璃鏡麵光滑,映著她和他的身形。
她衣不蔽體。
他卻穿戴齊整。
赤著的玉足無力懸在半空中,不時從他衣角曖/昧擦過。
容洇索性閉上眼。
下巴忽然被用力攥住。
男人沉聲:“睜眼。”
容洇隻能睜開眼睛。
額前的薄發已在不知不覺中被汗水打濕了一層。
正在此時。
外頭卻又傳來了一陣輕輕的叩門聲。
是王德全。
他似乎也知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再過來,話裡帶著斟酌過後的小心翼翼。
“主子,禁衛軍的容千戶在外麵求見。”
按理說,以千戶的品級,是沒有資格進宮來直接求見殿下的。
但這位容千戶年少時曾任過太子伴讀,仔細算來,同他們殿下還算是有一些交情在的。
更何況,這位容千戶,剛巧還是裡頭容姑娘的嫡親兄長。
容洇聽到哥哥的名字。
下意識抬眼往外瞧去。
門外,王德全的身影還等在那兒。
褚南川抬頭,指尖緩緩摩挲兩下女郎泛著薄紅的麵龐,呼吸平複幾息,打發王德全:“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