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大橋的話隻能是以後再商討的事情,眼下還是把目前的情況做好,黃河大橋的工期可以不需要那麼趕,哪怕用五年,十年完成都行。”
趙駿輕輕點了點桌麵道:“但橋梁的安全、質量還有整體設計思路一定要得到保證,決不能建成後就坍塌,以後像這樣的大型工程和關乎民生的工程,必須確認工程主導責任人,一旦有問題,上到抓工程的官員,下到任何一名不負責任的工人,都要進行追責,哪怕是宰相也一樣。”
他的目光看向賈昌朝。
賈昌朝心中一凜,點點頭道:“過幾天我就去一趟大橋現場,看看工程情況,會把知院的意思傳達給工程隊的每一個人。”
“嗯,也好,順便也觀察一下今年黃河汛期有沒有泛濫,看看我們前些年修河的成果。”
趙駿說道:“如果有問題,也要查漏補缺。”
“請知院放心。”
賈昌朝應了一聲,黃河工程就是他主導,如今經過前後十餘年的水利建設,基本上完成了趙駿當初提出的三項要求。
即分流、浚疏、修堤等工程,讓黃河的下遊泥沙淤積問題得以解決。
雖然束水衝沙肯定不能完全把故道堆積的泥沙衝走,目前也是治標沒有治本,但等上遊綠化做好,下遊穩固好泥土,相信再過幾十年,黃河將徹底平靜。
眾人正聊著黃河的議題,就在這個時候,門外有官吏進來,手裡還拿著進奏院的公文,走到趙駿麵前說道:“知院,西北急報。”
“哦?”
趙駿接過公文立即掃視起來。
大家目光都看向他,就看到他的臉色從最開始的眉頭緊皺,到片刻後舒緩,卻也談不上有多少喜色,依舊顯得頗為沉重。
“怎麼了漢龍?”
晏殊詫異問道:“西北又出什麼事了嗎?”
“是派出去的使者出事了。”
趙駿說道:“我其實有想過他們會遇到危險,但我認為概率不大,隻要高昌王有理智的話”
說著他搖搖頭道:“現在看來,這個高昌王大抵是沒腦子,或者跟麴文泰一樣,被外部勢力裹挾,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定。”
“聽說前些年遼人為了拉攏高昌國,試圖讓高昌聯合西夏共擊我大宋,嫁了個宗室女子過去。”
範仲淹想了想道:“這裡麵會不會有這方麵的門道?”
“你的意思是遼人在煽動?”
蔡齊詫異。
“我隻是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真是奇怪。”
宋綬納悶道:“遼人應該知道高昌與我大宋的差距,為何要煽動高昌人與我們作對呢?”
“並不奇怪。”
趙駿笑了笑道:“中國有很多古話,但我們後世也有不少新的諺語,比如有一句話叫做死道友不死貧道。”
“死道友不死貧道?”
“不錯,遼國現在自顧不暇,我們這邊國泰民安,虎視眈眈,如果不想辦法給我們找點事做,在西北方向鬨出點動靜讓我們折騰,萬一在他們鎮壓內部叛亂的時候忽然出兵怎麼辦?”
“這倒也是。”
眾人一想確實很有道理。
遼國內部不穩,作為統治階級最擔心的就是政權保不住。
各個民族部落反抗他們契丹族反倒是次要的。
主要矛盾是旁邊有一個比他們強大的鄰居正在虎視眈眈,隨時可能北上出兵馬踏塞北。
或許遼國上層權貴在科學治國發展的道路上跟大宋完全沒得比。
但基本的戰略眼光肯定還是有。
想也是。
趙匡胤早就說過,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現在的情況是大宋不僅在遼國身邊睡著,還打了遼國的兒子,搶了他的老婆,遼國上下豈能安心?
因此這一次高昌國鬨事,未嘗不是遼國在禍水東引,希望大宋把注意力放在西域上去,而不是盯著旁邊這個搖搖欲墜的近鄰。
想到這裡,範仲淹點點頭道:“那大抵是遼人在慫恿,不過這也算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大宋正缺少進攻西域的借口,這不就來了嗎?”
“所謂師出要有名,高昌國自尋死路,那就怪不得他人。我大宋堂堂正正,卻被一個蕞爾小國欺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宋綬說道:“此事當昭告天下,然後大軍出動消滅高昌。向世人宣布,這就是欺辱天朝上邦的下場。”
“嗯,正該如此。”
“下命令吧知院,此番滅了高昌國,大半個西域就能收複。”
“而且屆時或許還能震懾黑汗,將整個西域奪回。”
“自中唐後離開中原王朝三百餘年的西域,也應該要回到漢人的懷抱了。”
諸多宰相紛紛說道。
換了以前,這幫人必定是保守派,麵對遼人咄咄逼人,不稱臣納貢都算是好的,最多就是搞個澶淵之盟,與遼人兄弟相稱。
可現在手裡有槍杆子,那腰杆子就硬,從原來的保守派立即進化成了激進派,儼然要恢複漢唐雄風。
這就是國家強盛帶給他們的底氣。
見到眾人的話,趙駿也就不再遲疑,拍案道:“好,那就這麼辦,待會就找官家出詔書,我現在就寫手令,大家一起簽字,滅高昌,收複西域!”
滅高昌,收複西域!
如此一來,大宋的疆域就又能多出一百多萬平方,達到巔峰兩漢時期的水準。
若是再滅了遼國,把外蒙、外興安嶺、庫頁島等大片領土收回來,然後把吐蕃拿下。
那麼將一舉超過巔峰時期的唐朝,擁有超過1500萬平方公裡的麵積。
中華秋葉海棠,便是一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