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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Speak softly love
意識上浮,睜開眼睛,綠川唯震驚地發現身邊有另一道呼吸,轉頭發現,是沉睡正酣的埃琳娜。
哦,對,是的,他把高燒暈厥的她帶了回來,現在是……中午十一點。
他就這麼毫無警惕地睡了一個半小時?
起身檢查一圈室內安全布置。
門窗上下設的機關、洗手池和馬桶後的陷阱、鏡子背麵、洗碗槽底、小桌木柱中空處、電燈開關盒、背包和放文件的紙箱……最後他不得不承認,什麼意外都沒發生,沒人潛入過他的房間,埃琳娜也沒有中途醒來動過任何東西。
回來再看埃琳娜,她已經不那麼燙了,摸起來應該降到了37.5℃以下,不再危險。
人在高熱時會很多汗,水分帶著電解質流失,醒來很難受。為了維持人設,他住的這個房子沒有廚房,隻有能加熱便當、做個三明治的簡易流理台。
好在配電解質水也不需要多高級的設備,能燒開水就行。
從她買的沙拉和飯團來看,她還沒吃早飯。煮都煮了,順便煮個蔬菜粥吧,更適口一些。
吃便利店買來的便當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剛才那短暫的、隻有一個周期的睡眠,質量居然意外的好。此刻他神清氣爽,比噩夢纏身時睡一整夜的效果都要好。
接著聯想到,一個月前在埃琳娜那邊,總是莫名其妙就放下了戒備、更容易相信她的話、接受她的暗示……
莫非她是體外激素強勢的那類人?不管有意無意,總會讓人在她麵前鬆弛下來。
飯後分類處理垃圾,回憶著與埃琳娜的兩次相見,有多少行動是出於理智,又有多少是受激素驅動,最後的結論讓他咂舌。對不起,至少有一成選擇不夠理性,他讓反情澀訓練的教官蒙羞了。
這可真是……
埃琳娜“唔”了一聲,抱怨了一句什麼,隨後音色拔高變尖,他猜那是大小姐不怎麼擅長、詞彙量也非常貧瘠的臟話。
她嘟囔著坐起,摸索床頭鈴。他家當然沒有那種東西。她摸摸被子,摸摸枕頭,摸到了褥子外的地板。她僵住了,瞪大眼睛,瞳孔地震。
綠川唯等她發現就在同一個房間的自己。
埃琳娜一點注意力都沒分過來,被汗水浸濕又被體溫蒸乾的衣服黏在身上,比裹著麻袋片還難受。她扯了兩下領口,解開腰帶丟到一邊,嘶聲揉著讓鎖鏈狀的腰帶硌得很痛的腰部。
綠川唯不敢再等,誰知道這位總在奇怪的地方常識略有欠缺的大小姐,下一步會不會把衣服脫了啊?
他出聲打了個招呼,端著溫度降到可以入口的蔬菜粥過來。
埃琳娜迷茫地看著他,眼神漸漸清明,記憶回籠,臉色瞬間爆紅,從衣服領口露在外麵的皮膚一直紅到發際線,耳尖更是紅得發紫,看起來隨時準備彈跳起步奪路而逃——
“先吃飯吧,埃琳娜。是很簡單的蔬菜粥,能吃得習慣嗎?”
綠川唯把碗和勺子放在小桌上,示意狀態外的大小姐自取。
大小姐的動作可以看出,她的身體還處在高燒後的綿軟中,四肢各有各的想法,不太服從中樞大腦的調度。
另外可以看出的是,她飛速調整好了心態,似乎已經把不應該存在的記憶從腦海裡刪除了。
他真佩服她的“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會是彆人”的良好心理素質,尤其是她吃完了第一碗,手一伸把碗交給他,默認他會去盛來第二碗那一刻。
這不是跟貓乾架勝負五五開的柔弱大小姐,這是能從橫濱砍到東京的極道大姐頭吧!
但他還是去了。
倒不是他有受虐傾向,而是埃琳娜的眼神,比起頤指氣使的囂張,更類似於,快要餓死的流浪貓突然吃到了滋益巔峰的貓罐頭,飛快炫進去,瘋狂叫囂著再來一份。
配合著她睡得皺皺巴巴的裙子,亂七八糟的頭發,耳墜被搶奪時耳夾在耳垂上拖出的傷口,choker被拽走時在頸部留下的勒痕……更像了。還是個流浪的布偶貓、下河撈魚能被魚尾巴抽出腦震蕩那種。
把蔫了的沙拉和快要過賞味期限的速食飯團煮成一鍋蔬菜粥,有手就行,算不上什麼廚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