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來的時候,院子裡正在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南島照舊拿起了掃帚,打算出門打掃一下衛生,然而走出門,便發現張小魚坐在門口。
看見南島開門走出來,張小魚很是愧疚地說道:“師弟,我昨晚沒有追到那個人。”
南島愣了一愣,看著張小魚說道:“昨晚師兄也在?”
張小魚點點頭,歎息著說道:“昨晚我便在附近打牌,聽到響聲出來的時候,那人已經開始逃走了,我見師弟你和那個天獄的人說話,便去追人去了,可惜沒追到,他跑到河中便消失了。”
南島看著張小魚,感激地說道:“多謝師兄。”
張小魚站在簷下搖著頭。
南島握著掃帚說道:“師兄知道河宗嗎?”
張小魚沉默了一下,轉頭看向不遠處,說道:“知道,莫非那人是河宗的?”
南島點點頭,說道:“昨晚那個天獄的人告訴我的,說來也是奇怪,我自幼待在南柯鎮上,從未外出與人結過仇,一來南衣城,便被他追殺了兩次,也不知道為何。”
張小魚看著雨中牆頭,那裡有棵青草正在不停地擺動著,看了少許,張小魚說道:“是啊,真是奇怪啊。”
“師兄是劍宗弟子,應該知道河宗是什麼地方吧。”
南島看著張小魚問道。
張小魚平靜地說道:“知道,河宗屬於山河觀,我也一向看他們不爽。”
“師兄和河宗的人結過仇?”
張小魚沉默了少許,說道:“可以這麼說。”
“那師兄可要小心了,昨晚天獄的人和我說,河宗的人向來很瘋狂。”
張小魚轉頭看著南島,而後笑了笑,說道:“沒事,他們不敢動我,倒是師弟要小心些。”
南島點點頭說道:“那倒也是,畢竟你是人間劍宗的弟子。”
張小魚向著雨中走去,想了想,又回頭看著南島。
“不要和天獄的人接觸太多。”
“為什麼?”
張小魚轉回頭去,緩緩說道:“他們不比河宗好多少。”
南島在後麵點頭應著。
“知道了,師兄。”
說著卻又想起了什麼,看著張小魚問道:“對了,這幾日怎麼都沒看到過師兄?”
“我在劍宗和彆的師兄們打牌去了。”
“哦。”
南島看著張小魚緩緩離去的背影,總覺得有些古怪。
是的。
張小魚的情緒不對。
這樣的張小魚。
一點都不歡快。
南島突然有些懷念之前嘻嘻哈哈的張小魚了。
南島乾完了活,便出門去買了兩壇酒,疊放著抱在臂彎裡,然後便去了藏書館。
閒雲野鶴的陳鶴便坐在門口,眼皮不停地交錯著,顯然已經困到了極致。
南島把酒放在櫃台上,又把剩下的錢丟到他身上。
“陳鶴兄昨晚沒睡好嗎?”
陳鶴迷迷糊糊地醒來,看了眼南島,打著哈欠,說道:“昨晚有人在藏書館打牌,給我吵了一夜,煩死了。”
南島好奇地看向藏書館,果然那裡有一塊地方被空了出來,放了一張牌桌。
這一幕看得南島目瞪口呆。
“打牌打到這裡來了?”
“可不是嘛。”陳鶴有些無奈地說道,“據說是數理院的,平日裡打牌學分輸太多,半夜跑來藏書館苦練牌技。”
“......”南島默然無語。
南衣城最古老最長久的傳統確實是打牌。
陳鶴看著南島買來的酒,打著哈欠,說道:“你先上去坐會,我再補個覺就上來。”
南島笑著說道:“沒事,你睡你的,我看會書。”
陳鶴點著頭,又睡了過去。
南島走上樓去,在二樓的修行典籍中翻了許久,並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那便是道術或者劍法之類的。
大多是修行之法或是入門初解。
唯一一本可以算作劍法的,便是那本叢刃寫的《因果劍初解》。
南島又拿出了那本書,看了一陣,放回去之後。
卻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叢刃的劍還在南衣城。
張小魚的哪去了?
過往雖然知道他隻背了一個劍鞘,但是南島也隻是以為劍丟了,或者放在哪裡養劍了——譬如秋水一般。
秋溪兒曾經說過,張小魚是人間劍宗唯一一個學會了果劍的人。
他把劍送到哪裡去了?
南島突然好奇起來。
想著下次見到張小魚一定要問問這個問題。
如果可以的話,學學因果劍也行。
畢竟是天下三劍之一。
南島想著,便站到了通往三樓的樓梯上。
門是關著的,還能聽見三樓的雨聲,應該是斜風吹雨入小樓。
但是又好像變成了雲海高崖之上,大湖流水之聲。
所以門後麵,到底是什麼?
南島猶豫著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