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叢刃的劍當然可以斬破歲月(1 / 2)

此劍天上來 秋雨半浮生 12265 字 9個月前

胡蘆想過可能會遇見飲茶的陳懷風,會遇見看雪的叢心,會遇見企圖在雪裡翻出一些某個師兄掉落的錢的張小魚,但是沒有想過會遇見懷民。

倘若沒有先前在河邊與鼠鼠的故事,少年也許會很是認真的勸著這位師兄,在明年開春之後,不要進入大澤很深的地方。

隻是正如程露所說的那樣,聞風境少年的劍,斬不過歲月的天塹。

所以胡蘆什麼也沒有說,隻是認真的告訴這個師兄,自己今年多大了。

懷民沉默少許,看向了一旁的程露,緩緩說道:“所以你也快要過了不欺人間年少的年紀了。”

“是的。”

三人便在劍宗園林的雪裡,靜默了下來。

一直過了許久,懷民才將不眠劍收入了鞘中,看著二人輕聲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個劍修抬起頭,看著劍宗大雪。

“但是想來劍宗或是人間日後的日子並不好過。”

胡蘆沉默了少許,輕聲說道:“師兄如何知道?”

懷民平靜的說道:“假如一個人過得很好,他會想著回到過去看看嗎?”

世人回望過往,雖然總先是不堪的歲月,然後才是流沙般的暮色,流水般的月色。

但是如果可以回去,自然沒人想要回到不堪的歲月。

程露與胡蘆都是沉默了下來。

這當然是誠懇的中肯的一針見血的。

懷民默默的負劍走到雪林邊緣,站在一直看了很久,而後才轉頭看著二人,很是平靜的說道:“你們是要回來找什麼東西?”

胡蘆看向了一旁的程露。

後者亦是沒有說明,隻是輕聲說道:“師兄可以幫我們?”

懷民靜靜的看著程露很久,而後輕聲說道:“可以。”

......

張小魚確實在雪裡拿著劍胡亂的揮著。

萬一斬落了一片葉子,嘩啦啦的,就掉下許多錢來呢?

錢當然不是憑空而來的,所以張小魚設想著,假如陳懷風錢多的沒地放,就藏在了樹上,於是正好被他打了下來。

於是張小魚快樂得像是一條溪中吃飽的魚一樣,銜著草吐著泡泡,尾巴一甩就晃悠走了。

可惜並沒有。

所以張小魚歎息著,又拿著劍在雪地裡胡亂的劃著,寄希望於能夠聽見一些

很是清脆的聲音。

於是張小魚還真的聽見了一聲很是清脆的聲音。

這讓這個窮困潦倒的劍修瞬間眸光炯炯喜上眉梢。

把手裡的劍一丟,在雪裡就趴了下來,抬手小心翼翼的扒開那些雪。

隻是在看見雪裡的東西的時候,張小魚的神色瞬間惆悵了起來。

他媽的,哪個師兄的劍不好好看著,到處亂丟?

張小魚一臉苦澀的把那柄劍從雪裡刨了出來,往劍鐔處一瞄。

好家夥,枸杞。

陳懷風的劍。

這個師兄養生養入魔了,劍都不知道哪去了,還入大道,入個屁!

張小魚很是無奈的把那柄劍隨手往一旁的園林山石上一丟,撿起了自己的劍繼續向前走著。

冬天真不好啊,而且還沒有錢啊!

張小魚走著走著就愣住了,隻見前方風雪園林道上,懷民師兄正撐著一柄傘,帶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站在那裡。

這個白衣年輕劍修很是不解。

劍宗裡什麼來的這樣一個少年?

難道是懷民師兄在人間偷偷摸摸生的兒子?

看年紀也不像啊。

張小魚很是納悶,於是往前走去,還未來得及看清那個雪中瓜皮頭一樣的少年是什麼模樣,便聽見懷民師兄在那裡說著。

“張小魚,這是胡瓜,胡蘆的一個遠房堂哥,打算明天給胡蘆一個驚喜,正好你那小樓裡還有房間,就在你那裡住一晚吧。”

張小魚這才看清那個少年的麵容,倒也是驚了一驚,不過也覺得理所當然。

不愧是一家人,哪怕是遠房堂哥,長得也這麼像!

張小魚驚歎著,自然也沒有拒絕,隻是笑嘻嘻地走上去,抬頭揉著少年的頭。

“啊,胡瓜是吧,確實很瓜皮啊,哈哈哈哈。”

胡蘆默然無語的站在懷民的傘下,很想給這個王八蛋來一拳,隻是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抬起頭假裝呆呆的樣子,看著張小魚說道:“小....張師兄好。”

張小魚愣了愣,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好家夥,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叫我小張師兄,張師兄就張師兄,看不起我張小魚窮困潦倒,叫小張也是可以的,小張師兄是什麼鬼?”

懷民抬手就給張小魚腦殼來了一下。

“少廢話,今晚你要是還出去打牌的話,現在就先帶著胡蘆....瓜去給他把房間收拾好。”

張小魚嘿嘿笑了笑,把手從胡蘆的瓜皮頭上拿了下來,看著這個少年說道:“那你跟我來吧。”

胡蘆從懷民手裡接過了傘,很是老實的點著頭。

“好的,小張。”

“.......”

張小魚默然無語,一麵在雪裡揮著劍走著,一麵很是無奈的說著。

“你小子怎麼和你堂弟一樣呆蠢呆蠢的?隻此一次啊,下次再叫我小張,我給你賣了換錢去。”

“哦,好的,小張師兄。”

“......”

......

一直等到二人走遠而去,拿著胡蘆的劍的程露才從某處園林小道裡走了出來。

懷民便安靜的站在那裡,輕聲說道:“小魚師弟雖然有些神秘,但是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程露隻是安靜的看了少許,而後輕聲說道:“隻是看看而已,畢竟張師兄來自山河觀。”

這個流雲劍修當然什麼也沒有說。

懷民點了點頭,而後看著這個黑衣劍修,緩緩說道:“你呢?”

程露默默的站在晚意濃烈的暮雪裡,過了許久,才輕聲說道:“我要去見一見叢刃前輩。”

懷民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微微笑了笑,說道:“我帶你去吧,師父先前出去了,現在應該快要回來了。”

二人行走在劍宗之間,為了不引起什麼大亂子,自然需要有一個合適的身份。

譬如十五歲的胡蘆是十三歲胡蘆的遠方親戚。

那麼程露便可以是懷民邀請來人間劍宗的。

程露長久的看著這個在暮雪裡笑著的劍宗師兄,而後歎息了一聲,說道:“我什麼都不願與師兄說,師兄真的就不怕我們來此是為行不軌之事?”

懷民很是誠懇的說道:“劍宗一無所有,隻有我們這些劍修,師弟能夠行什麼不軌之事?”

當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懷民並沒有說。

一個並無傷勢的天下三劍之一的叢刃便在劍宗裡,哪怕是神河,也不會想到來這裡行什麼不軌之事。

程露無言以對。

懷民在風雪裡向著一池方向而去,程露亦是跟了上去。

不過好在冬雪磅礴,有人喜歡窩在爐邊吃火鍋,有人喜歡窩在爐邊打麻將。

二者自然都是極為愜意的事情。

所以除了懷民這樣痛定思痛戒了打牌的人,或者張小魚那樣輸得精光的人,倒沒有彆的人會在劍宗裡亂走著。

二人一路從二池走過去,卻是沒有遇見彆的劍宗弟子。

這倒是省去了許多麻煩。

雖然程露的到來可以說是懷民邀請而來,隻是容貌形態上的一些細微的變化,以及本該七境卻變成了八境的境界,自然都是一些需要解釋的事。

程露自然也有對應的說辭。

畢竟身為年輕一代天下三劍。

程露當然不可能真的隻能是七境。

他可以說自己不是體育生,不打算沉澱了,於是破個境,看看高處的風景。

二人一路行至了一池附近,大雪時候,哪怕是叢心,自然也不會在那裡蕩著秋千,本來程露還有些擔心需要與那個劍宗桃妖解釋一番,隻不過看見那條通往樹屋的小道上並無腳印,秋千上亦是除了積雪空空如也的時候,這才放下心來。

懷民一直將程露送到了一池之中,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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