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沒有不說,對麵兒這個壞小子甚至臉上還帶著輕鬆的笑容。
這倒是讓穆鴻雁愈加的氣憤了。
“你知不知道小寧因為這個事情有多傷心,你知不知道我們全家有多在乎小寧,更有多在乎你,你呢?”
穆鴻雁拍了一下桌子,臉色很難看地對著李學武說道:“真的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我們都看錯了你”。
看著李學武死不悔改的模樣,穆鴻雁即使看見食堂進來人了,也毫不客氣地說道:“如果我公公婆婆知道了,你知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後果很嚴重”
李學武肯定地點點頭,對著端菜過來的服務員招了招手,示意她們不必在意這邊的狀況,可以上菜。
這會兒到了飯時,已經有招待所住著的客人下來吃飯了。
不過因為這邊的靠近角落,倒是沒有人來這邊打擾。
服務員上了兩碟菜和一碟饅頭後示意了一下便回去了。
李學武已經從廚房傳菜門口處看見了帶著擔心目光的秦淮茹和張鬆英兩人。
穆鴻雁氣鼓鼓地看著李學武,見他的眼睛看向一邊,也順著看向了傳菜門。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少婦,豐盈,臉蛋富態。
另一個是她剛才看見的,這麼一想,那個便是李學武院裡的寡婦了。
“你真可恥”
穆鴻雁轉頭狠狠地瞪了李學武一眼。
李學武抿了抿嘴,沒有為自己狡辯,點點頭,說道:“張鬆英是招待所的副所長,你見過了,另一個是招待所的正所長,是我們院裡的秦淮茹”。
穆鴻雁微微皺眉看著李學武,見他這麼坦然的介紹,如果不是可恥至極,那便是有什麼誤會?
不然一個人是怎麼有臉這麼坦然地麵對自己的責問的。
她是一個直爽的性格,不然也不能為了小姑子的事兒這麼生氣了。
要是一般的嫂子,這類事情多是打了小報告完了,哪裡會主動出頭。
這會兒穆鴻雁可忍不住,直接問道:“所以這兩個就是你的情婦?”
“嗬嗬”
李學武輕笑了一聲,抿了抿嘴,看著盯著自己的穆鴻雁點了點頭。
就在穆鴻雁瞪大眼睛的時候又補充道:“其實吧,還不止這兩個”。
“你!無恥!”
穆鴻雁被氣的急眼了,抬起手就要扇李學武的嘴巴。
但李學武早有準備,已經靠坐在了椅子上,還用手敲了敲桌麵,提醒穆鴻雁這裡是公眾場合,注意影響。
穆鴻雁坐在對麵當然打不到李學武,這會兒隻能是乾瞪眼睛。
她的家教不允許她在公共場合做出失禮的舉動。
不過這邊激烈的交鋒卻全都被張鬆英和秦淮茹看在了眼裡。
她們知道穆鴻雁是誰,見穆鴻雁看過來的眼神就知道對方發現了她們的身份和與李學武的關係,不然也不可能找到這裡來了。
這會兒見著穆鴻雁要動手,兩人都是為李學武捏了一把汗。
如果這個巴掌扇在李學武的臉上,那軋鋼廠今天可就熱鬨了。
天大的新聞了。
李學武沒在意那邊兩人關切的眼神,放在桌上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麵。
在穆鴻雁鄙視的目光中開口說道:“謝謝你對我和顧寧的關心,但我有一個為人處世的原則”。
“那就是工作是工作,家庭是家庭,工作上的事工作時間談,家庭的事在下班以後談,兩者界限很明顯”
“你如何的狡辯都是為你的無恥行徑做著徒勞的解釋”
穆鴻雁站起身,鄙夷地看了一眼這個無恥之徒,徑直向門外走去。
她本想著李學武是年輕人,有些花心也是可以原諒的,隻要他主動認錯,誠懇悔改,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並且祈求她的原諒,那穆鴻雁還是準備給李學武一個機會的。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李學武這種人已經無可救藥了,竟然大言不慚地跟她介紹那些跟他一樣無恥的女人。
惡心!
所以飯是吃不下的,氣的班也不想上,直接回了家。
就在穆鴻雁離開後,秦淮茹和張鬆英均是神色緊張都走了過來,看著還有心拿著饅頭吃飯的李學武也是著急的差點兒喊出來。
李學武看著兩人的狀態,問道:“你們不會是想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吧?”
秦淮茹和張鬆英趕緊整理了自己的表情,隨後坐在了李學武的對麵。
“可你也得做點兒什麼呀”
秦淮茹擔心地問道:“是不是你對象知道了什麼?怎麼會這樣呢?”
“是啊”
張鬆英還是臉色有些白,這會兒有些失神地說道:“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知道的呢?”
李學武無奈地看了看兩人,繼續埋頭吃自己的飯。
現在說什麼都解決不了兩人心中的緊張情緒,因為女人在這個時候腦子裡是聽不懂外麵的聲音的,全是她們自己想的。
秦淮茹看著李學武沒心沒肺的樣子直上火,可要她說李學武什麼也是不敢的。
彆看她和張鬆英一個比一個能咋呼,但遇著事兒了,還是習慣性地聽自己男人的。
就這樣,兩人看著李學武輕鬆自在地吃了午飯,隨後起身離開,是一句話都沒跟她們說。
尤其是在有些目光看過來的情況下,三人就像啞巴了一樣,兩個看著,一個吃飽了就走。
不過這種情況倒是顯得正常了些,那些人也都沒再關注什麼。
不過在秦淮茹和張鬆英回到辦公室,張鬆英卻是坐不住了。
“不行,不能這樣,咱們得做點兒什麼”
張鬆英在辦公室裡急的團團轉,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嘴裡念叨著要幫幫李學武。
秦淮茹坐在椅子上捂著腦袋,也在想這裡麵的事兒。
“要不咱們去追她對象的嫂子吧”
張鬆英站住了,對著秦淮茹說道:“咱們解釋一下,就說跟李處長沒關係”。
秦淮茹轉頭看著張鬆英道:“此地無銀三百兩?”
“那咱們怎麼辦?”
張鬆英急火火地看著秦淮茹問道:“咱們總不能乾坐著,看著他出事吧?”
“出什麼事?”
秦淮茹按著張鬆英坐在了椅子上,說道:“如果要出事咱們也幫不了,如果是他的個人事,還得是他自己來處理,咱們做什麼都是添亂”。
“可是……”
張鬆英愁眉苦臉地說道:“他就要結婚了,要是……要是……”
“放心”
秦淮茹拍了拍張鬆英的肩膀,道:“咱們現在不能亂了陣腳,要想幫他,得從頭做起”。
“怎麼做?”
張鬆英一下子站了起來,好像這會兒為了李學武乾啥都行。
“查查是誰說出去的”
秦淮茹陰沉著臉,說道:“這件事隻有軋鋼廠裡有扯老婆舌造謠的,不能可傳到他對象那兒去,一定是有人做壞”。
“對,一定是”
張鬆英聽到這也是想明白了過來,眯著眼睛咬著牙說道:“看我把這個嗶養的揪出來捶死她”。
秦淮茹沒在意張鬆英的發狠,吩咐道:“一會兒你去門衛,查查這個女人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再打聽一下都見過什麼人,我去查查這幾天都有什麼流言蜚語”。
“好,咱們分頭行動”
張鬆英答應了一聲,拉開辦公室的門便走了出去。
秦淮茹則是穩當的多,去食堂那邊交代了幾句,這才跟著出了門。
——
李學武回辦公室休息了一會便開始工作,等著沙器之上班後,兩人便去了治安大隊,好像穆鴻雁這件事沒有發生一般。
在穆鴻雁跟他表達出不滿的時候他就知道會有這些事,尤其是昨天聚餐的時候。
要不怎麼說李學武先問了穆鴻雁一句是不是顧寧讓她來的呢。
不過既然不是顧寧讓她來的,那她所說的話沒什麼用。
如果顧家真的要否定自己,或者否定自己和顧寧之間的婚姻也不會等到穆鴻雁來替顧寧出頭了。
有些事情聰明人會得到聰明人的認同,這跟道德公序無關。
李學武從跟顧家人見麵的第一天起就沒有想著借顧家的光,更沒有想著依靠顧寧的關係來實現自己的抱負。
即使顧海濤通過其他途徑不止一次給李學武傳達過他會為姑爺幫忙,但從來沒有得到過李學武的回應。
幫忙?
這對於李學武來說當然很寶貴,但也就是一般般。
現在李學武才二十歲,可已經是身居要職,未來發展的路和方向他都有設計好。
就連維護自身利益的關係網都是自己編織的,憑什麼你一句幫忙就毀了我所有的努力?
他現在即使有丈人的幫助還能怎麼著?
還不是得一步一步踏踏實實的走下去,如果走的急了到了後麵是要摔跟頭的。
所以丈人家還能有什麼要求他的?
你家住彆墅,我給顧寧準備的也是彆墅,你家生活好,但我家也不差。
李學武認同顧寧的原因是丈母娘讓他感受到了顧家人對他的尊重,是顧寧認同他這個人,主動關心他。
而不是什麼權勢未來。
要說未來,李學武至少敢保證自己在未來最關鍵的年齡段裡平穩進步,更能在隨後的日子裡努力成長。
李學武為什麼對顧寧很體貼,也很愛護,為什麼對丈人和丈母娘很尊重也很關心,為什麼對顧家人都充分地表達善意。
就像他所說的,人不可能一輩子都在工作,也是要有個人生活的。
個人生活的健康,那在工作上麵才是健康的。
家庭的事情和工作上的事情要分開說,這是李學武的原則。
今天穆鴻雁觸碰了李學武的底線,所以也沒有從他這裡得到尊重。
但李學武必須對顧寧好,對顧寧的家人好,理解顧寧的家人對她的關心和愛護。
感情是相互的,李學武願意主動付出,即使得不到回報,但隻要顧寧還選擇他。
已經定好的周四下午出發,周二又要請假跟顧寧去照相和領證。
時間不是很充足,所以李學武儘量將兩邊的工作做好協調。
在治安大隊開了一個會議後,李學武也趁著王小琴在,將婁父交給他的計劃書批注了修改意見交給了王小琴。
王小琴看著計劃書上的備注,也是好笑地看著李學武問道:“你連這個都交給秘書做?”
“不是秘書”
李學武笑著挑了挑眉毛,解釋道:“我的智囊,有專業的經商背景和俱樂部經營背景,更有很深的問題處理經驗”。
“是嘛”
王小琴聽見李學武的話倒是仔細地看了看手裡的計劃書,對著李學武問道:“你打算去幾天?”
“不到一周吧”
李學武也是有些惆悵,這邊離開的時間長了不合適,離開的時間短了又怕李懷德耍壞。
他當然不會自以為是地認為他就是李懷德的頭馬了,不會遭受算計。
特麼的,出來混的,很多都是被上麵的算計了。
“不過可以通電話,有什麼事打給我”
李學武站起身,對著王小琴說道;“這周的聚會我就不參加了,記得把討論結果留給我”。
“知道了大忙人”
王小琴也是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低頭繼續看起了文件。
李學武一走,她又得跟沈放換著值班了,雖然現在孩子大了,但值班這種事誰都不願意。
李學武下班前去了趟分局,跟鄭富華談了談,關於治安大隊的,關於當前形勢的,關於鋼城任務的。
鄭富華倒是沒有阻止李學武去鋼城,那邊有向允年在,李學武過去也算是一種支援。
他是不大清楚在鋼城的紀監工作進度的,但既然李學武要去了,那一定是到了緊要階段了。
鄭富華是懂李學武的,不見兔子不撒鷹。
李學武跟鄭富華申請了特勤小隊的使用,也得到了鄭富華的應允,但也給出了限製條件。
畢竟這支隊伍是東城的,執法權上麵不大說的清,走紀監的名義,也不好鬨的太過。
李學武沒打算帶著這支受訓多時的小隊去乾什麼沒本兒的買賣,他是想著訓練一下這支隊伍。
訓練的時間已經足夠了,現在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
跟鄭富華談完,李學武便直接下班回家了。
因為在分局那邊談的時間久,所以他到家已經六點多了,大院兒的人早都回來了。
李學武剛一進大門,便被秦淮茹拉住了。
“你來一下”
也沒理會門房看過來的目光,秦淮茹拉著李學武往東院兒去了。
這邊隻有於麗和李學才的房子。
於麗家倒是住著四個人,可都是院裡的,李學才隻有晚上才來這邊,這會兒還在街道所裡跟姬毓秀煩人呢。
秦淮茹看了周圍沒人,這才開口道:“我好像查著是誰嘴欠說出去的了”。
“啥?”
李學武被拉過來的時候就覺得秦淮茹神神秘秘的,這會兒聽見這娘們兒的話也是笑著問道:“你查的?”
秦淮茹看著李學武嬉皮笑臉不著急的模樣也是忍不住生氣道:“你咋就不著急呢?”
說完也不等李學武回答,繼續道:“我和鬆英查到她來廠後先是去了廣播站,再去找的你,廣播站的人跟我打馬虎眼說不知道找誰的”。
“知道了”
李學武笑著點點頭,道:“我來處理”。
“是於海棠吧”
兩人正說著,卻是見著雨水苦著臉從於麗的家裡走了出來。
這會兒看著兩人皺眉頭,也沒有在意自己現在的狀況,繼續說道:“一定是她”。
李學武有些皺眉地看向雨水,不知道她怎麼也參合了進來。
倒是秦淮茹機靈,拉了李學武一把,隨後推著何雨水進了屋。
等秦淮茹拉著何雨水坐在沙發上後,雨水便止不住哭了起來,一邊哭著一邊解釋了那天於海棠來了跟她打聽李學武對象的事兒。
還解釋了周五於海棠給她打電話的事兒,說都是因為她隱瞞著,如果那天直接跟李學武說了,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李學武看了看何雨水,問道:“你知道發生什麼了?”
雨水看了看李學武,又看了看秦淮茹,道:“秦姐剛才不是說……”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感情是雨水這些天一直愧疚著,一直在盯著自己呢。
想著就是李學武每天回來如果都沒事,那就是於海棠沒惹禍。
她是麻杆打狼瞻前顧後,既怕於海棠惹怒了李學武挨收拾,又怕李學武的事情糟糕了,惹出更多的麻煩。
李學武看著哭著的雨水也沒有說什麼,這個時候說雨水又有啥用。
於海棠作妖,雨水夾在中間,她也是用這種方式勸著於海棠。
如果是正常人誰能做這麼極端的事情,雨水也是沒想到於海棠亂咬人。
所以在接到於海棠的電話後便一直提心吊膽的,每天都盯著下班的李學武。
尤其是李學武的情緒變化,如果出了事兒,她也難過的要死。
她也埋怨自己,為啥明明是李學武跟彆人的事兒,她卻要被夾在中間。
於麗的事兒就是,為啥讓她知道了,又要給他們保密,又要替於麗擔心。
又加上秦淮茹,她已經夠鬨心的了。
現在好了,於海棠也來湊熱鬨,幾個人團團把她圍住當這個夾心餅乾,不怨她哭的這麼委屈和傷心。
再加上對於李學武的愧疚,這會兒秦淮茹不好勸的時候哭的更厲害了。
李學武抽了一根煙,什麼也沒說,隻等雨水的哭泣變成了抽泣,這才跟秦淮茹點點頭,出去了。
秦淮茹明白了李學武的意思,哄了哄雨水,說了這件事跟她沒關係了,以後都當不知道就好。
這件事是跟雨水沒關係了,可卻跟秦淮茹有關係了。
老虎不發威,真當她是病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