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不是啥好人(2 / 2)

關於這兩點,李學武也是給出了明確的答複。

供應絕對沒問題,她給的訂單多,那就讓沈國棟多聯係幾家監所單位。

四九城太大了,監所也多,實在不行就去冀省協調,甚至可以去鋼城和吉城等地協調。

隻要監所有創收的心,那回收站就敢把這項業務通過黃乾傳遞到對方的手中。

木料當然不用擔心,吉城二叔那邊負責協調,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賽琳娜所說的實木家具,更多的需要手工技巧,所以在免費人工這方麵,李學武是行家。

至於產品質量,那就更不需要擔心了,他都敢站起來讓賽琳娜看看他的衣服褲子。

那手工!那裁剪!那技藝!

劉光福敢用刑期保證,他絕對用心工作了,就是為了菜裡的那一點油水,為了快要入冬了,能洗上溫水澡,他也敢做出這個保證。

做衣服尚且如此認真,更何況是木匠呢。

現在回收站僅僅是跟西城三監所在合作,主要還是玻璃茶幾,隻要賽琳娜處理好了手續的問題,拿出訂單樣品,那絕對保質保量。

東方商貿協調的商品訂單軋鋼廠瞧不上,可回收站瞧得上啊。

二包之後轉包給各監所,那就是坐在家裡數錢了。

聞三兒坐在一旁也是覺得莫名的好笑,本身就是自己家的公司,偏偏要經過軋鋼廠一道手續。

而且東方商貿是李學武的,可他坐在了軋鋼廠的位置上。

賽琳娜隻是給東方商貿打工的,現在卻要跟老板據理力爭,討論更多的實惠。

這種啼笑皆非的場麵,隻有現場了解內情的人才忍不住的捂臉,真怕漏了陷。

家具、紡織、五金、電子、被服等項目,賽琳娜捋著目錄一項一項的跟李學武談。

艾佳青坐在一旁看熱鬨,今天的談判會前半段是李學武熬她,現在成了賽琳娜熬李學武了。

這叫惡人自有惡人磨!

賽琳娜真想磨磨李學武來著,下午談判會議結束,她主動約了李學武

去喝咖啡,想要談談66-6式狙擊步槍的事。

但被李學武拒絕了,也不是他不喜歡喝咖啡,都到羊城了,他還真想試試「洋」玩意。

賽琳娜雖然說得一口流利的英語,但她的祖上是毛子,基因裡刻著美貌二字。

工作期間自然不能發生辦公室戀情,但工作都結束了,一起練槍總行吧。

交易會第二天賽琳娜就約他試槍,可李學武不願意,主要還是顧忌她的身份。

畢竟談判還沒落地,真出現男女私情,話就不好說了。

現在一切塵埃落定,自己就算是她隱身的老板,過幾天大家各分東西,還能怎麼樣?

你覺得賽琳娜是想跟李學武玩真的?

當然不是,她隻是想嘗嘗鮮罷了。

你懂我的欲擒故縱,我懂你的故作矜持。

她是忍不住了,可李學武今天不行。

因為他跟三叔約好了,晚上去家裡吃飯。

來羊城快一周了,如果不是交易會的工作實在是忙,李學武早就去拜訪了。

如果不是知道李學武工作忙,三叔李同也早就來看侄子了。

周六了,這一周的工作將要告一段落,三叔早早地就跟他約好了,今天來接他。

送艾佳青一行人離開,忍受著婁姐的白眼,再忍受賽琳娜故意飄向自己的懷疑眼神。

可他實在忍受不了聞三兒那「修羅場」的調侃眼神,嘴裡不出聲地威脅「回京見!」

聞三兒翻了翻白眼,就知道李學武隻會這一招!

必殺技!

眾人笑鬨著作彆,提前回來的李懷德正遇上他們往出走,雙方又是一番寒暄。

等送走了來訪的一行人,李學武站在院子裡,簡單地跟李懷德彙報了今天談判的主要內容和成果。

李懷德是滿意的連連點頭,雖然沒有明著誇獎李學武,卻是再次強調了,這件事就交給李學武來負責。

也是不知道他一天都在忙活啥,跟李學武這邊說完,他點了栗海洋和沙器之去吉普車後備廂裡搬東西。

「一些土特產,小禮物,都是朋友們送的」

李懷德笑著站在一旁解釋道:「你不是要去看望你三叔嘛,帶上一些,實惠又好看」。

「這怎麼能行」

李學武不好意思地說道:「這是人家送給你的禮物,我哪裡好……」

「哎!」

李懷德故作不滿地擺了擺手,道:「什麼我的你的,這些東西都給我,我還能都背回京去啊!」

他很是大度地抬了抬下巴,道:「喜歡啥拿啥,你跟我出來做工作,你的麵子就是我的麵子」。

「更何況,咱們還有一份人情在裡麵」

說著話,李懷德點了點吉普車道:「沒有你協調來的吉普車,我都不好意思出門了,哪有坐卡車的!」

「嗨!您太客氣了」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我來之前就跟我三叔約好了,他還問我來這,要不要協調車輛,我也沒敢確定這件事」。

李懷德想著給李學武準備禮物送去三叔家,還真就是有人情債。

先來羊城的同誌沒有協調好車輛,隻有四台大卡車。

李懷德和景玉農都是領導,平時出門訪客談判最好還是坐小車,哪有乘坐大卡車出門的。

所以李學武給三叔打電話,從三叔的單位協調來了兩台吉普車,正是李懷德和景玉農現在用的。

車況還算好,畢竟是勤務在管,尤其是掛著的牌照,去哪都方便,這是給了李懷德老大的麵子。

他是廠領導,可也有

著江湖氣,雖然是李學武的三叔,可也不願意李學武因為公家的事虧了私人的情。

這不嘛,他擺手示意沙器之和栗海洋多卸,挑金貴又實惠的卸。

啥好玩意他沒見過啊,這些都是參展單位領導坐在一起吹牛皮,互相當見麵禮送的。

當然了,都是出口商品品質,做工精細,花樣洋氣。

李學武甚至都看看了茶具和台燈,倒是真實惠。

他這邊故作不好意思地攔著,沙器之悶頭不理會使勁兒地搬,真照著李主任的要求,就往金貴的上麵刀。

栗海洋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站在一旁談話的李主任和李副組長,什麼話都沒說。

人家都是姓李的,軋鋼廠最牛的大李主任和小李主任,他算什麼東西啊,敢在這個上麵說話?

所以等李同來接侄子的時候,就發現院子裡早就準備好了一堆東西。

李懷德早就又上車走了,晚上還有應酬,李學武也是剛從樓裡出來,沙器之跟在後麵,先一步跑過去幫忙裝東西。

「這是乾啥?」

三叔李同見著侄子自然是高興,尤其是聽說侄子步步高升,現在都跟他一個級彆了,下車就要誇的。

可是沒想到,侄子的秘書上來打了聲招呼就開始往車裡裝東西。

他也是愣住了,侄子要是買些水果啥的他也就允了,可這些都是金貴玩意,是禮物啊,還是讓他幫忙去送貨啊?

李學武笑著走到三叔麵前,給他敬了一個禮,看見三叔穿著製服來的,應該是剛下班。

「領導給的,推脫不掉,說務必要給您送家去」

「這是客氣啥!」

三叔瞬間就明白了,很是不好意思地說道:「你是我侄子,我幫你還不是應該的嘛」。

說著話就擺手不讓沙器之裝了,說要帶著李學武去跟領導說說去。

李學武攔住了三叔,笑著說道:「領導早走了,特意給送回來的,要客氣我早就客氣了」。

一邊說著,一邊伸了手幫沙器之往車裡裝。

都是些不大不小的玩意兒,後備廂裝滿了,後排座也塞滿了,最後剩下一對台燈,由李學武抱著上了副駕駛。

「快點吧三叔,三嬸等急了」

「這……這算咋回事啊~」

李同也是滿臉的尷尬和不好意思,就是幫侄子的忙,協調了兩台車,就收了這麼多的禮物。

等三叔上了車,李學武笑著提醒道:「東西給您了,您再送給誰我就不管了,反正彆差了車的事就成」。

「嗨!我就說你們多心了!」

三叔無奈地開了車往出走,嘴裡還抱怨道:「都是老戰友了,我說借車他們還能不願意啊」。

「這不是願意不願意的事」

李學武解釋道:「車畢竟是公家的,交易會在羊城開的這麼大,借車的單位多了,借給咱們自然是人情」。

說著話看了三叔一眼,道:「總不好讓人家因為咱們的事背負壓力,對吧?」

「嗬嗬~」

三叔笑了笑,看了李學武一眼,道:「行啊小子,進步這麼快,看來是在社會上鍛煉出來了!」

「您還真彆損我~」

李學武半是認真,半是開玩笑地給三叔勸道:「您這耿直脾氣也多改改,咱們一心為公,可也是個人,是人不就有感情來往嘛」。

「得~你小子教訓起我來了~」

李同笑了笑,開口問道:「家裡都挺好的吧?」

「好著呢~」

李學武聽見三叔轉換話題問家裡情況,知道他不願意說這個話題,

也就沒在繼續。

「出來的時候我奶還叮囑我來家裡看看,想著你們呢」。

「前幾天我還打電話」

李同點了點頭,道:「給她問家裡情況,問什麼都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

「真的好,不然我也不能這麼放心的出來,對吧?」

李學武見三叔真的掛心家裡,笑著說道:「我大嫂跟我媽,還有李雪和毓秀在家住,院裡有人照應呢」。

「我奶還是在我這邊,主要是李姝撒不開手,等我回去後可能就回家了,她也是放不下我大嫂那邊」。

「手心手背都是肉」

李同看了看侄子,道:「擔心老大,心疼老二,哪邊都舍不得」。

「這我知道」

李學武看著二叔道:「一個李姝都夠她累的了,都是為了我」。

「嗯,你是大人了,我不說這個了」

李同見侄子成熟穩重,滿意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

叔侄兩個才差十五歲,李學武從小就羨慕二叔和三叔能「離家出走」。

十六歲的年紀,說不上有多麼的逆反心裡,可也不願意聽父親的話。

倒是親叔叔的話他願意去聽,也更羨慕三叔的威武不凡。

三叔雖然不是一線乾部,可這個時候的乾部哪有弱的,就他這樣一個司部的參謀拎出來都是能打的。

更因為三叔給他安排入伍,又是照顧他生活,支持他去南方一線,所以兩人的關係在他來羊城後就很親。

幾個月沒見,也是絲毫沒有隔閡,說說笑笑的,一路直奔他們家屬院。

三叔雖然也是副團,但不是主要領導職務,在司部擔任參謀。

懂都懂,參謀這職務不帶長,放屁都不響。

你說他會寫稿,會搞文字和組織工作?

其實也不是,三叔的文化水平並不是很高,初中學曆。

現在能寫能說的,都是後來在三嬸的幫助下後補的。

他在司部主要是負責訓練計劃,當初也是機緣巧合,跟對了領導,把他安排在了這個位置。

當初三叔小夥長的很立整,大高個兒,敢打敢拚的,很得領導喜歡。

一步一步的往上走,又遇著在文工團工作的三嬸,算是機緣造化。

今年因為李學武在京城跳的很猛,跟顧海濤成了親家,三叔在單位裡的地位真的加固了許多。

當然了,這些在三叔的眼裡都是虛的,他其實更喜歡一線帶隊伍。

可老領導也說了,在一線他早就不適合了,也走不到這個位置。

想要職業化,不僅僅需要紮實的帶隊能力,還要有組織能力。

三叔為人太耿直,太仁厚了,坐機關還行,下去早晚得出事。

要不怎麼說聽人勸吃飽飯呢,三叔耿直但不傻,所以現在的生活還是很不錯的。

丈人的級彆雖然不高,可也有一定的影響力,也能幫他維持一二。

從三叔住的家屬區就能看得出,他雖然沒什麼太大的能量,可也比一般人強。

如果不是李家大房出了他這麼一個妖孽,說不定大房和二房子女還得指望這個三叔多提攜呢。

現在不一樣了,李學武竄天猴似的起飛,讓兄弟姐妹們也有信心接父母的班,敢從基層做起,不怕被人壓製了。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安全,更沒有永遠不倒的靠山。

李家兒女都有股子正氣和勇氣,敢打敢拚,敢於從微末做起。

怕就怕小人作祟,明明你有這個進步的機會,他偏偏要給你攪和黃了。

家有李學武一個保護神,就沒有這樣的小人出現。

就算是最不濟,最沒有能力的子女,如果職場上沒有小人,那活的也舒坦。

所以家族興旺,有一個人起來了,其他人也就都起來了。

以前家族的希望是三叔,後來是大哥學文,現在是李學武。

李學武在家族的地位就相當於預備掌門人了,就連三嬸和小堂弟都要下樓迎接他的。

當然了,這不是在說三嬸市儈,也不是說李學武的地位有多高,而是這種潛移默化的家族傳承和影響力,製約著每一個人。

你當三嬸下樓迎接的是他李學武?

不,是對家族未來的希望和祝願。

不過李學武一下車,跟三嬸招呼兩句,還是能看出對方眼中的異樣。

他能猜到一些情況,尤其是看見一車東西,更是了然於胸。

李學武沒說什麼,隻是跟小堂弟李學函笑鬨了一陣,這才在三嬸的催促下上樓吃飯。

車裡的東西自然不急,三叔雖然在車上說了不要在意的話,可李學武的意思他也懂。

車是從下麵協調的,晚一點他就去看看老戰友,白天都忙,晚上正合適。

家屬區這會兒人來人往的,往樓上搬東西可不好說。

就算是打著侄子送禮的幌子,一會兒再往出拿可就不好拿了。

收和送,都是一門學問。

李學武一進屋便見著桌子上擺了包好的餃子,也沒客氣,笑著對三嬸說道:「三嬸,可想您包的餃子了!」

「那就多吃點!」

洪敏笑著點了點頭,端了桌上的餃子就去下鍋煮,嘴裡還說道:「打你說來羊城,你三叔就惦記著你,聽說你忙,連電話都不敢打了」。

「我三叔體諒我呢」

李學武笑了笑,彈了李學函一個腦瓜崩,問道:「沒學人家出去鬨吧?」

「我媽不讓~」

李學函皺了皺鼻子,給李學武小聲抱怨道:「我們同學找了我好幾次,現在都說我是怕死鬼」。

「去~」

李同皺眉訓了兒子一句,道:「你去了就不是怕死鬼了?那些都是……」

「李同,扒蒜」

三叔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三嬸給攔住了,喊了他去廚房。

李學武要起身幫忙,卻是被三叔給攔住了,示意他來忙。

李學武就勢坐在了沙發上,對著堂弟道:「那,他們都是衝鋒陷陣了,還是水深火熱去了?犧牲了幾個了?」

李學函聽出二哥話裡的意味了,抿了抿嘴不說話。

他不怕他爸,有點怕他媽,最怕的其實是二哥。

二哥在這的時候沒少打他,也沒少幫他打架,以前在他的心裡算是半個好人。

後來去京城參加二哥的婚禮,看見他臉上的疤,心裡那半個也沒了。

這不是啥好人,他說話自己最好彆對付,否則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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