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低頭(2 / 2)

半枝:??

她根本不關心三皇子,掐著腰怒吼,“給我起來,您剛才沒洗腳!”

……

被半枝冷酷無情地拽起來,在零下十幾度的早上,先洗腳,又洗澡,越長溪整個人都清醒了。

她站在窗邊,吸入一口冬日的冷氣,忽然感慨,“難得起這麼早,不搞事可惜了。”拿破侖都說過,不想搞事的公主,不是好公主。

“好公主”說到做到,吃過早飯,帶著半枝去坤寧宮。

雖然知道不可能立太子,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還是該去坤寧宮看看,越長溪冷靜分析,殊不知,她還沒搞事呢,坤寧宮已經吵起來了。

皇後皺眉,“暉兒,你和父親為何要提立太子之事,本宮不是說過,現在不是好時機。”

三皇子看著皇後身邊的漂亮宮女,眼睛都快直了,滿不在乎道,“我剿匪有功,風頭正盛。如果現在不提立太子,明年又要回東昌,那地方又窮又破,連女人都沒有。”

東昌偏遠窮苦,剿匪又危險,皇後心疼兒子,不忍他吃苦。但想起申帝對許家的態度,隻能勸道,“皇上現在對本宮不滿,前朝後宮一體,之前又出了林禦史的事,你和父親該收斂,不該如此心急。”

“母後放心吧,我和外公心裡有數。”

三皇子根本沒聽皇後說什麼,那貌美宮女離開前,對他微微一笑,勾的他心癢癢。九盛城的女人果然漂亮,若是伏在他身下,滋味定然妙不可言。

女人嘛,就該乖乖伺候男人,拋頭露麵像什麼話,像那個寶寧。想起越長溪,三皇子眼神陰鷙,他握緊拳頭發誓,等他日後登基,定要將她送給山匪弟兄們,看她還敢不敢跟自己作對。

看著心不在焉的大兒子,皇後微微歎息,讓對方先離開。她捧著冰涼的茶杯,心想,該和父親談談。

……

三皇子從主殿出來,沒離開坤寧宮,而是往後院走。剛才那個宮女,似乎就是去後院。

出門時,恰好遇見請安的大皇子,三皇子輕蔑地瞥了一眼對方,大搖大擺走過,完全沒有說話的意思。擦肩而過時,他忽然想到什麼,表情不悅地停下來,趾高氣揚開口,

“聽說,你這個廣德知州,乾得還不錯。”

大皇子腰彎得很低,完全沒有皇子的樣子,賠笑道,“遠不及三皇弟。”

很滿意這個答案,三皇子斜著眼,教訓道,“知道就好,不屬於你的東西,最好不要多想。”

“三皇弟說的是,”大皇子眼中閃過陰霾,但很快消散,滿臉堆笑,“我娘親的事……”申帝還未登基,他的生母就去世了,既沒有位份,也不會記入史冊。這件事是他永遠的痛,這些年,他甘願對三皇子低服做小,就是想求皇後,生母能得到追封。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晉位,本王會和母後說的,”三皇子踢起路邊的小石頭,敷衍回答。至於會不會和皇後說,看他心情。

石子上沾滿土,在鞋尖留下一點痕跡。太監看見,連忙彎腰擦乾淨,三皇子卻攔住他,玩味地看向大皇子,“本王的皂靴臟了。”

大皇子一愣,臉頰頓時漲紅,衣袖下拳頭緊握,手臂因為過於屈辱而顫抖。他沉默良久,在三皇子不耐煩的催促聲中,終於慢慢拱起後背,宛如一張被拉滿的弓。

越長溪來到坤寧宮門口,恰好看見這一幕,她頓了頓,突然捂嘴笑道,“呦,三皇兄昨晚舞劍太辛苦,腰都彎不下?嘖嘖,要不要找太醫看看?”男人的腰,不能不行啊!

“你!”三皇子怒目而視,狠狠瞪了越長溪一眼,直接甩袖離開。

叫你渣渣暉,真是一點都沒錯!越長溪對三皇子背影翻個白眼,轉過頭,發現大皇子仍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脊背拱起,手臂垂落,仿佛無力到極點。

她想起昨夜聽到的爭吵。那兩人應該是大皇子和他的朋友,朋友顯然想罵醒他,不讓他繼續卑躬屈膝,不讓他做三皇子的狗。

可惜,效果不太明顯。越長溪歎口氣,走到大皇子身邊,伸手扶起他,語氣鄭重,“不要對他們低頭。”彆低頭,皇冠會、呸!彆低頭,因為一旦低頭,以後都很難抬起來。

大皇子沒抬頭,卻緊緊握住她的手臂,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兩人都沒說話,許久後,越長溪忽然看見,一滴水珠落在她的衣袖上,暈染出暗色的痕跡。

她彆過臉,假裝沒聽見那壓抑在喉嚨深處、痛苦的哽咽。

意外看見猛男落淚,越長溪失去搞事的興趣,興致缺缺返回永和宮。走到一半,忽然停住,“不行,我要見衛良。”

她必須問清楚,早朝上發生什麼。看三皇子囂張的樣子,還以為他明天就登基呢。

半枝已經習慣公主的突發奇想,問都沒問,腳步一轉,轉向司禮監的方向。

穿過玄武門時,遇見個熟人——回宮那天碰到的校尉。張校尉臉頰凍得通紅,威嚴依舊。看見她後,立馬恭敬行禮,隻是起身時,莫名其妙說了一句,“請公主多加小心。”

這句話沒頭沒尾,仿佛隻是隨口一說,對方也沒有解釋的意思。越長溪一臉莫名,“小心什麼?”小心人?還是小心鬼?還是小心行星撞地球?你倒是說清楚啊!

半枝猜測,“可能,他聽說三皇子刁難您,讓您多加小心。”

“可能吧。”實在猜不出這句話的意思,越長溪沒放在心上,把它當成普通的關心,但很快,她意識到不對。

見到衛良後,兩人討論早朝發生的事。衛良肯定了她的猜測,申帝沒想立太子,放出消息,隻是試探諸位皇子。

說完這些,他忽道,“還請公主多加小心。”

聲音冷淡,透著嚴肅。

越長溪:???

為什麼你也這樣說?這句話是今年的流行用語?

她追問對方,衛良卻並未解釋,隻說年底事多,小心為上。

越長溪無言以對,“……”這叫什麼,男人的直覺?世上還有這種東西?她不懂,且大為震驚。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