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又琴歎了口氣說:“既然您也知道馬上就要收夏稅了,為什麼不再等等呢?等夏稅收上來,不就可以組織一撥人進山滅虎了嗎?”
“我等得起,百姓等得起嗎?”沈黛末看著她,沉聲問道。
霍又琴頓時失語。
沈黛末遞給她一封折子:“這是最新報上來的,又有人被老虎咬死,死的人是壯年女性,一家之主,她一死,夫郎孩子瞬間沒了依靠,他們以後的日子怎麼辦?霍又琴,我等不了了。”
霍又琴沉默地捏著紙,曾經被老虎襲擊過的恐懼,仆從被咬死在麵前的傷痛,再次縈繞心頭。
良久,點了點頭:“好,就依您。”
減免契稅的告示一貼出去,就傳遍了寒山縣。
因為平時買賣田地房屋的契稅過高,許多人即使買了房子都沒有過戶,如今沈黛末大手一揮,減免契稅,很多人立刻拿著房契過戶,短短七天時間就進賬3000兩。
沈黛末看著賬單樂開了花,3000兩啊,夠組織一次大型滅虎隊的了。
沈黛末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安排好了武器、護具、後勤、醫療等所有的籌備管理之後,衝著門外喊道:“雷寧!”
“大人,我在。”已經被沈黛末調進了衙役隊伍的雷寧跑進書房。
“你去組織一撥民婦,準備進山滅虎。”
“是!”雷寧激動的說,整張臉上都溢滿著興奮的笑。
寒山縣的老虎令人聞之色變,百姓苦老虎久矣,一聽說新來的知縣組織人進山滅虎,很多女人踴躍報名,原本隻有80人的隊伍,一下子暴漲至150人,大家拿刀拿矛拿斧頭,浩浩蕩蕩的進了山。
雷寧畢竟是獵戶出身,又在山裡與老虎周旋多年,很有經驗。
在她的帶領之下,隊伍很快就找到了一處虎穴,不但圍剿了兩隻老虎,還捕獲三隻老虎幼崽。
當沈黛末拎著一直隻有半個月的老虎幼崽從虎穴裡走出來時,原本被恐懼纏繞的山裡頓時傳出一陣陣歡呼聲。
“我的老天奶,幸虧咱們來得早,要是再等幾個月,這山裡豈不是又多了三隻吃人的大老虎!”查芝說道。
“是啊。”雷寧也感到慶幸。
“把幼崽裝進籠子裡,那兩隻老虎綁在架子上,帶回縣城,遊街!”沈黛末對著眾人說道。
“是!”眾人齊聲應道。
兩隻吃過人的打老虎被打死遊街,這個令人振奮的消息瞬間傳遍了縣城的大街小巷,無論男女老少都紛紛上街觀看,發出驚喜的歡呼聲,甚至有人歡喜地落下淚來。
“沈大人!”突然沈黛末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她抬頭看去。
街邊二樓,一位年輕的小兒郎灑下一捧花瓣,緊接著無數的花瓣落下,宛若一場盛大的花瓣雨,沈黛末的頭上發間衣服上都沾滿了種類繁多的花瓣。
霍又琴在她耳畔笑道:“百姓們是知道誰真心為她們辦事的人,沈大人,她們這是在為您歡呼呢!”
沈黛末抬手接起一片花瓣,對著二樓撒花瓣的小郎君低聲笑道:“謝謝。”
小郎君瞬間滿臉通紅,羞得背對著她,但當沈黛末隨著隊伍越走越遠,他又滿眼含羞帶怯地趴在窗頭張望。
終於做了一件利民的大好事,沈黛末開心地哼著小曲兒回家,準備回去抱抱她的親親郎君。
冷山雁已經帶著白茶早早的等在了家門口,迎接她的歸來。
“郎君!”沈黛末小跑著過去抱他,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並沒有注意到白茶和阿鄔兩個人奇怪的眼神。
“妻主。”冷山雁拉著她的手,上看下看,發現她的手背上有不少劃痕,微微皺起眉:“怎麼這麼多傷痕?”
沈黛末將手背在身後,笑道:“是被山裡野草劃得,小傷不礙事的。”
“就算是小傷也不能不處理,我去給您拿傷藥。”冷山雁轉身進了屋。
沈黛末也準備跟上,誰知這時一直沉默的阿鄔卻突然叫住了她:“娘子。”
“阿鄔啊,怎麼了?”沈黛末停下腳步。
阿鄔勾著手指,擔憂地看著她:“今天您不在,金玉甌的一個小奴找上了門,托我轉交給您一樣東西。但正好被郎君瞧見,郎君看了他送來的東西後,臉色很不好看,應該是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