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我和郎君看遺言(1 / 2)

沈黛末一整個猝不及防。也來不及思考師蒼靜為什麼會派人往她家裡送東西,連忙問道:“他送來的是什麼東西,你知道嗎?”

阿鄔搖了搖頭:“不知道,都被郎君收走了。”

白茶也在一旁搭腔,語氣帶著一股酸啾啾的醋味:“原來娘子在外麵搭上了城裡有名的蓮花相公,怪不得每天都回來的那麼晚,我們郎君每晚都在家裡等著您歸來,生怕您出事,您倒跟一個藝伎打得火熱,現在那藝伎都猖狂到敢在咱們家門口欺負郎君了,隻怕再過幾天就要騎在郎君頭上作威作福了。”

“根本莫須有的事,算了......”沈黛末歎了口氣:“我去跟郎君解釋。”

沈黛末急匆匆地往臥室趕,甫一進門,就看見原本空淨的牆壁上多了一副《山茶霽雪圖》,血紅豔麗的山茶花上堆積著一層冰霜細雪,淩著凜冽寒風綻放,紅與白的極致對比,碰撞出鮮妍穠麗的美。

冷山雁正背對著她,在櫃子裡翻找傷藥。而在桌子上,分明擺放著一封書信,落款是師蒼靜的筆跡。

沈黛末掃了一眼,裡麵的內容大致是:“自從上次與大人一晤,大人誇我詠山茶極好,山茶花品格忠貞,凜冬寒風中依然堅韌不屈,蒼靜自慚形穢,不敢與山茶花相比,唯有大人與之相配,特將林椿的《山茶霽雪圖》真跡贈與大人,感念大人之恩,唯願大人永安。”

手書的內容看似隻是在寫山茶花,但卻信息量巨大,而且隱隱有將他們描繪成靈魂知己的關係。

此時,沈黛末再抬頭看向牆上那副《山茶霽雪圖》,仿佛被一道雷擊中天靈蓋。

“不是這樣的,我和師蒼靜清清白白。”沈黛末連忙那副畫扯了下來,順便將那封書信也團成一團,從窗戶口丟了出去,急急忙忙地跟冷山雁解釋。

“原來蓮花相公名叫師蒼靜,很少有人知曉他的真名。”冷山雁輕抿著唇,低垂的眸子晦深,修長白玉的手指緊緊捏著藥瓶子。

比白茶還要濃重的酸醋味。

果然是生氣了。

平時雁子是不會這樣說話的。

沈黛末有些著急,就握著冷山雁的肩膀,解釋道:“我會去金玉甌,隻是因為他邀請我去一趟,我猜測他和許大戶之間有什麼關聯,所以才去的。而且我們之間也什麼都沒發生,就看了他寫的兩首詩。”

“詩?詠山茶嗎?聽說蓮花相公不但才色雙絕,而且還精通詩文,不像雁這般粗鄙,隻識得幾個字。”冷山雁單薄的眼皮子落在被扯下來的那副山茶霽雪圖上,聲音清淡卻極為折磨人。

沈黛末緊抱著他:“你才不粗鄙,你是我郎君。”

冷山雁緊咬著牙關,壓抑著心頭湧上的苦澀:“總比不上外麵的人千般萬般好。”

沈黛末擁著他歎息,從前她隻要一抱冷山雁,他的腰肢甚至骨頭都是軟的,此刻卻硬得像鋼板,硌的她骨頭疼。

“都說了,我跟他清清白白,郎君你信我好不好?”

冷山雁抬眸,黑瞳裡映著她焦急的臉,問道:“那他為什麼要送您這幅畫,還有那封書信?”

“我怎麼知道。”沈黛末說,突然她的臉色變了變:“大家都知道我們今天要進山滅虎,他挑這個時間送東西上門,一定是想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

沈黛末的手微微握緊,鬆開他的腰:“我這就找他去。”

“不許去。”冷山雁遒勁修長的雙腿圈住她欲離開的雙腳,雙手也箍住她的腰,仿佛一條蛇纏繞著她。

冷山雁說話從來都是慢條斯理,不緊不慢地樣子,可剛才那一聲‘不許去’,卻透著顯而易見的緊張感。

如此明顯的情緒外泄,好像生怕她真的走了一樣,顧不得禮節,手腳並用地纏住了她的身體,勒地她喘不過氣。

沈黛末低頭看向他。

冷山雁也自覺失態,故作平靜地移開視線,但箍在她腰間的手卻絲毫沒有要鬆開的跡象,並且默默將腦袋埋在了她的腰腹間。

“不許去、不許去、”他的臉埋在她的腰間,鈍悶低啞的聲音不斷重複著:“書信上說,您和蓮花相公一起品詩鑒詞,你們是知己,那我是什麼?”

冷山雁的語氣裡是欲蓋彌彰的委屈。

沈黛末一時語塞。

所謂知己,就是靈魂伴侶,如果師蒼靜和她是靈魂伴侶的關係,那麼作為原配夫郎的冷山雁和她又是什麼關係呢?肉--體關係嗎?

怪不得阿鄔說,冷山雁一看書信,臉色瞬間就變了,這不光是打臉,還被師蒼靜狠狠拉踩了一通,是個人都會生氣。

“那都是師蒼靜胡說的,我跟他才不是知己,我們就是聊了兩句的陌生人,我們才是一體的。”沈黛末的手落在了他的發間,不動聲色地輕撫著,像在擼一隻炸了毛的貓。

她的聲音輕輕柔柔,帶著安撫的意味:“這次是我錯了,不該跟他扯上關係。但我發誓我與他真的沒有任何染指。”

她舉手發誓。

冷山雁仰起臉望向她,單薄狹長的眼尾有些濕潤:“以後還見他嗎”

沈黛末笑著擁住他,保證道:“不見了,絕對不見了。”

冷山雁微蹙的眉這才有了鬆動的跡象,冷豔瑰麗的眉眼仿佛冰瓷上細細描摹的工筆畫,連生悶氣的樣子都美豔不可方物。

“今天如果不是阿鄔告訴我,我都不知道你生氣了。”沈黛末指尖挑起冷山雁的臉。

冷山雁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微輕顫。

剛收到師蒼靜的書信時,他確實很生氣,幾乎失去了理智,滿腦子想著如何整治這個敢勾引他妻主的男人。可一想到沈黛末還在山裡獵虎,危險重重,他就忍下了這股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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