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已經大亮,沈黛末正坐在床邊看他,披散的長發垂落,她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地搖著他的身子。
阿鄔,你怎麼睡在這兒啊。?_[(”沈黛末望著他。
阿鄔看了看周圍,突然意識到自己昨晚竟然就趴在沈黛末的旁邊睡著了,頓時臉羞得通紅,好在他天生小麥色的膚色,即使臉紅也不容易看出來。
“對不起娘子,我昨晚......昨晚不知道怎麼睡著了,啊——”阿鄔本能地想站起來後退到角落裡,但在床榻邊跪了一晚上,腿腳已經麻木,突然間站起來,腿腳不聽使喚地往前倒,眼看就要倒向床上。
“小心。”沈黛末扶住了他,讓他坐在床上,自己則抄起枕邊的衣裳,飛快地下了床。
“你先坐一會兒,等腿麻了再起身吧,我去巡視了。”
沈黛末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不等阿鄔說話,掀開簾子就走了出去。
或許,他不應該將針線做得那樣好的,這樣娘子就發現不了了,就向她永遠不知道他的心事一樣。
阿鄔垂頭喪氣地坐在床榻邊,神色黯然無比。
“將軍!”
就在沈黛末掀簾離開的時候,烏美興衝衝地向她跑來,看見沈黛末衣領明顯不平整,長發也為綰起,明顯剛起床的樣子。
而帳篷掀起的簾子一角,烏美看見阿鄔正坐在沈黛末的床上。
烏美:!!!
幸好幸好,她之前沒有跟其他人一樣對阿鄔出言不遜。
阿鄔再醜也是個男人,雖然體格壯了點,但人家有容乃大,出征這麼久,沈黛末不碰男人才說不過去。
“有什麼事嗎?”沈黛末放下簾子問。
烏美點頭說道:“師英說咱們下個月就可以班師回京了,咱們終於不用在這裡呆著了,太好了。”
沈黛末一邊綰發,一邊淡淡點頭:“嗯。”
烏美不解道:“將軍,您不高興嗎?”
“咱們出動十一萬兵馬,前後耗費那麼多糧草,就是為了將匈奴擊潰,讓她們不敢再犯,還北境三州百姓一個太平安生的日子,可是那些匈奴們得知咱們出動了這麼多人,幾l乎沒怎麼抵抗就走了,說明她們根本就不想跟我們正麵對打,隻等咱們大軍走了,再卷土重來,倒是朝廷再想像現在這樣,一次出動十萬大軍征討匈奴就難了。”
烏美無奈地笑:“師英舍得不她的那些兵,這次也就是做做樣子,這些日子她就把咱們安置在這裡當閒兵,每次匈奴去騷擾邊民時,她的那些兵們連追都不敢追遠了,這不,那些匈奴也發現了這一點,現在她們騷擾的舉動愈發頻繁了。”
“這樣下去不行。”沈黛末感覺十分無力,她們雖然是奉皇命去征討匈奴,躲回北境三州,可似乎沒有人真正把北境三州的人放在心上,她們的生命就像賭桌上的一顆骰子,在莊家手裡轉一圈吃一遍,吐出來,再被閒家轉一圈吃一遍,和那些被搶奪的牲畜沒什麼兩樣。
“將軍三思。”烏美道:“您應當知曉,陛下派您來不是真的要跟匈奴人打仗,而是監督師英的。”
“我當然知曉。隻是你也看見了師英養寇自重,這次征討匈奴,不但沒有起到基本的威懾作用,反而連我們大姚自己的百姓都保護不了,如此下去,百姓難道不會對朝廷有怨言嗎?”
沈黛末拿起營帳們口的弓箭,這是她第一次與匈奴交鋒時,繳獲的一把戰利品。匈奴人擅長馬上作戰,尤其弓箭技藝高超,連弓弦都是用上等的牛筋、皮革製成,張力十足。
烏美沉默片刻:“那大人的意思?”
沈黛末拉弓搭箭,向來溫和的水眸裡迸發出一絲利光,長箭一發,正中靶心。
“當然是在走之前,乾票大的。”
因為師英姑息養奸的行為,匈奴人越大大膽起來,入夜,分三路人馬在邊境偵察一圈後,直接帶領前鋒部隊衝進小城,搶奪糧食牲畜還有人口,邊陲小城瞬間火光衝天。
就在她們誌得意滿,以為這次又是滿載而歸時,一隊大姚騎兵從她們返程的必經之路殺了出來,匈奴大驚,此前師英的軍隊追人點到即止,從來沒有人敢直接埋伏她們。
但也正是因為此前師英的行為,麻痹了匈奴人的警惕心,導致她們這次並沒有後援,大姚士兵才敢放心地跟她們交戰。
雖然是埋伏,但匈奴人畢竟驍勇,同樣都是騎兵,大姚士兵馬上作戰遠比不上她們,更彆提匈奴人強悍的弓箭,沒多久沈黛末帶領的騎兵就節節敗退,隻能一邊逃一邊打。
匈奴人得意忘形哈哈大笑:“我還以為是有多大的本事,趕來埋伏咱們,原來還敵不過咱們三招,都給我追!我要把她們主帥的腦袋割下來當酒杯!”
匈奴人高呼著狂追不止,在山野間上演了一出她追她逃,從天黑一直追到天亮,知道一聲轟隆巨響,戰馬不安地嘶鳴著。
匈奴人覺得事情不對,紛紛勒馬停下,抬起頭看向天空。
“要下雨了,走!”匈奴首領看天色不對,立馬下令。
但頃刻間瓢潑大雨就從天空中傾倒而下,將她們澆了個透心涼。
這時早就等候在西峽山山穀之上的沈黛末這時拔出長劍,寒風凜凜的劍光映在她清冷的麵容上。
“衝鋒!”
她長劍一指,身後更多的騎兵高喊著衝了出來,在狂風暴雨中氣勢如山崩海嘯,回蕩在山穀之中。
匈奴人大驚,下意識拉弓射箭,但她們用牛筋皮革製成的弓弦在暴雨中全部失效,威懾力大不如前,眼看局勢逆轉,匈奴人瞬間做鳥獸散,不過幾l個時辰的功夫,夜襲邊城的匈奴人被全殲,不僅如此,沈黛末還趁勢直搗匈奴人的營地。
聞聽風聲的匈奴人連夜西逃,但沉重的兵器鎧甲和一部分搶來的牲畜卻來不及帶走,統統被沈黛末繳獲。
這樣一來,就算沈黛末她們走了,匈奴人也應該會有一段時間不會再來騷擾邊城居民了。
當沈黛末帶著士兵回城時,邊城百姓紛紛夾到歡迎,高呼著沈黛末的名字,甚至還有人跪地痛哭出聲,無數的鮮花往她身上扔,仿佛又回到了她當初在寒山縣消滅虎患的時候。
“大人你真是神了,故意讓我做出一副不敵潰敗的樣子,拖延時間,等到大雨突至讓匈奴人的弓弩失靈,被咱們一舉拿下,這次回朝廷,頭功一定是咱們的。”烏美仰頭大笑著,忽然指著旁邊的二層小樓道:“大人,您瞧!”
沈黛末抬頭看去,正好看見師英略帶怒容的臉,陰惻惻地盯著沈黛末。
“大人,師大將軍這是在怨您搶了她的風頭呢。您追襲匈奴百餘裡,還將繳獲的部分牛羊牲畜以朝廷的名義分給邊城居民,如今百姓們都隻記得沈大將軍的威名,對您感恩戴德,誰還記得這次出征的主力是她師英啊,她現在仿佛要吃了您一樣。”
“那正好,我們之間的矛盾也該更激烈些了。”沈黛末朝著是師英微微一笑,笑容中含著一絲挑釁,果然看見師英怒不可遏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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