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白宿翻了翻原主的電話簿。
攏共就幾個人,經紀人算一個,公司的負責人以及父母,除此之外再無他人。
他倒有些好奇。
不是說原主還有個助理?原文中寫助理經常被原主虐待,還被他動手打傷住過院。
打開微信,也沒幾個聯係人,但最近一個聯係人的對話框裡,出現了一個紅色大歎號。
這個人連備注都沒有,就一個微信名。
點開,最近一段對話是一個星期前。
德無敵:【[圖片]這是醫院開具的傷檢證明,我也不想把事情鬨著麼僵,看在往日情麵上,醫藥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我向你索賠一百萬不過分吧。】
原主:【傷檢上寫你隻不過是腳踝韌帶拉傷,就問我要一百萬??】
德無敵:【我不是說還有其他費用?你是想賴這筆錢?做人不能沒良心吧。】
後麵原主便沒有再回,看樣子已經把這人拉黑。
從他字裡行間來看,他應該就是原主的助理。
白宿是不知道他們之前到底有什麼恩怨,但韌帶拉傷就索賠一百萬,他還不如搶錢來得快。
他隨手點開那張傷檢報告,沒來得及仔細看,就聽見身後傳來淡漠一聲:“洗澡水放好了,先去洗澡。”
白宿下意識點了保存,關掉手機。
蕭恪走到沙發旁邊,一隻手從他腿彎下穿過,一隻手攬住他的肩膀,稍一使勁,把人攔腰打橫抱起。
這個人看著個子挺高,但抱在懷裡卻輕的如同羽毛,沒什麼分量。
他能感受到懷裡的男人被抱起後不安的手足無措,最後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身體稍稍向他懷中貼緊。
靠得越近,越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不像是洗衣液的香味,更像是從骨子裡散發出、滲透了皮膚的天然體香。
蕭恪下意識低頭,鼻尖擦蹭過他的頸間,有點好奇到底是什麼香味。
十分淡素,偏植物的清甜,又夾帶一絲冷調。
白宿也察覺到他的異動,頭往旁邊一歪,避開他。
不知這個護工是故意還是本就沒這方麵的概念,過於親昵的肢體接觸令白宿感覺他是在故意招惹自己。
他真是隻是個護工?
他身上這種超凡普通人的矜貴氣質,眼神裡偶爾流露出的傲蔑神態,怎麼看都不像是吃過苦的人。
在原文中,因為原主四處樹敵,看不慣他的人多如牛毛,待他一殘,對家便派了個相貌堂堂的人故意偶遇原主,極儘溫柔,等原主上鉤後,最後再將其無情甩掉,以此玩弄他的感情。
目的就是要讓他身心皆受摧殘,永遠都站不起來。
不過關於炮灰的劇情,白宿多是跳著看的,忘了那人到底什麼姓名。
不過目前看來,這是最大的可能。
如果真是這樣……
白宿眯了眯眼,眼底一瞬而過一絲嘲諷之意。
就在他的腦內小劇場越來越離譜,忽然間,身下一熱。
他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蕭恪已經抱著他來到浴室,將他放進盛滿熱水的浴缸裡。
他抬起頭,蕭恪高大的身形擋住了頭頂燈光,逆光看去,他的麵容實在算不上溫柔,但烏黑碎發站了水珠順著臉頰滑落,隱匿於昏暗中的淡漠表情更顯清冷。
下一刻,指尖的抵住他領口的扣子,不經意間觸碰到皮膚激起一絲燙意。
正常護工會做這麼越界的事麼?
不可能的吧。
現在可以合理懷疑,他不正常。
一舉一動都仿佛在故意勾引自己,仿佛連頭發上的水珠都是他事先計劃好的一環。
隻為引自己上鉤。
白宿揚起下巴,嘴角一瞬而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他忽然抬手按住蕭恪的手,微微低下頭,浴室的熱氣蒸的他雙頰緋紅,垂了眼睫的模樣看起來楚楚可憐又夾帶羞赧。
“我……自己來。”
濕熱的指尖輕輕拂開蕭恪的手。
“你出去,我自己來。”
蕭恪垂眸凝望著他,朦朧水汽中隻有他這一團白到反光,被熱氣蒸紅的肌膚表麵泛起一層粉紅。
蕭恪移開視線,轉過頭,聲音低沉嘶啞:“好,你自己來,有事喊我。”
拖鞋踏過遍地水漬,蕭恪走出浴室輕輕關了門。
他倚在門上,長長鬆了口氣。
白宿伸長脖子看向門外,傲蔑一笑。
拆穿多沒意思,策反才好玩。
穿書多日,終於美美泡上一次熱水澡,白宿愜意的舒一口氣。
他蜷縮起雙腿,身體向下完全浸泡在熱水中。
最後整個人落入水底。
這是白宿很喜歡的思考方式,全身浸泡在水中更能保持清醒,腦子轉得也越快。
每當他對某件事考慮不清時,就喜歡用這種方式調節。
但現在亟待解決的問題就是如何回到現實世界。
不過就現在這種狀況看來,一定是要他完成某種任務或許才有離開的可能。
是按照原劇情走一遍?那麼意義是什麼。
還是說。
逆天改命。
白宿猛地從水中直起身子。
他看向門口。
浴室門上的磨砂玻璃外,能看出背對他站了個人影。
那個成分不明的男人還真的一動不動站門口等著。
白宿換了一遍浴缸的水,衝洗乾淨身上的泡沫,隨手扯下一旁的寬大浴巾。
將浴巾完全泡在水中,濕潤厚重一團,接著他重重將浴巾砸到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自己也趕緊跟著跨出浴缸,斜斜坐在地上,撈起浴巾展開遮蓋住身體。
果然,聽到動靜,蕭恪問了句:“怎麼了。”
“摔倒了……”
蕭恪眉頭微微蹙起,手撫上門把,低聲問道:“我可以進去麼。”
裡麵沉默。
“沒事吧。”蕭恪沒聽到回應,以為他摔暈了。
良久,裡麵傳來含恨隱忍的一聲:“沒事,你進來吧……”
那語氣,宛如一個傲雪鬥霜的人被迫折腰,心中滿是憤鬱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的隱忍。
令人心中叢生憐愛心疼。
蕭恪推門進去,就見白宿無助地側臥在地上,纖細手腕捂住浴巾勉強遮蓋住胸前至大腿一片區域,剩下的玉白軀體在白熾燈下儘顯白皙光潤。
心頭忽地跳漏一拍。
他疾步走過去,又扯下另一條浴巾裹住白宿的身體,小心將他從地上抱起來,低聲問道:“摔疼了?”
白宿貝齒緊咬下唇,搖搖頭。
但那泛紅的眼尾可不像沒事的模樣。
蕭恪疾步把他抱進臥室,放床上安置好,用乾浴巾替他簡單擦拭下。
接著他打開衣櫃幫白宿找換洗的衣服。
但一打開櫃門,裡麵空蕩一片。
“你衣服放哪了。”
白宿這才反應過來。
哪有什麼衣服,這房子都十幾年沒人住過。
他搖搖頭:“剛搬過來,沒衣服。”
蕭恪凝望著他,良久,移開視線:“等我一下。”
他用被子裹住白宿的身體,闊步離開臥室。
出了彆墅來到院子裡,他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半小時內,拿過來幾套乾淨衣服和內褲,L碼的。”
“彆多嘴,儘快。”
十幾分鐘後,兩束車燈照亮彆墅前的區域。
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從車上下來,手裡提著幾隻嶄新包裝袋,一見到蕭恪,忙道:“蕭總,這是您要的衣服,還有內褲。”
蕭恪接過衣服,道了句“辛苦了”便轉身要走。
“等一下蕭總。”中年男子叫住他。
“還有什麼事。”
“就是……您打算在這裡住多久呢,您回國後就露了一麵,慈善晚宴也沒參加,老爺現在很生氣,還有董事會的人,都在背後議論您……是扶不起的阿鬥。”
蕭恪轉過身,嘴角是諷刺的笑意:“這不正合他們心意麼,我扶不起來他們家的優秀子嗣不就能順利奪權繼位?”
“可是……”
“不用可是,董事會的人問起來你就說我正和新養金絲雀快活著,就這樣。”蕭恪不顧理男人在後麵說什麼,提著包裝袋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