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1 / 2)

乘著夜色,三人來到農場後麵的麥田,月色籠罩下,一間茅草小屋散發著詭譎駭人的氣氛。

“你說的車……”透過窗戶,海因裡希看到了裡麵的大型工具。

白宿推開屋門,輕車熟路找到電燈打開。

木屋裡擺放了兩輛大型除草車……

“這個,沒有駕照也可以開。”白宿拍拍除草車,“雖然它的速度可能比不上跑車。”

說實話,海因裡希沒興趣了。

倒是蕭恪,饒有興趣打量一圈除草車,摸摸手柄:“感覺不錯,我想試試。”

說完,長腿一邁跨進除草車。

彆說,有些人天生就帶著那種氣質,即便開個除草車也能開出豪華超跑的感覺。

見蕭恪上了車,海因裡希不甘示弱,忙跳上另一輛除草車。

而白宿則充當起一個專業主持人,手握成全舉在嘴邊:“各位觀眾朋友們大家晚上好,歡迎收看二零二二年首屆大型除草車賽事,我是解說小白,現在在我身邊的,是經過激烈海選脫穎而出的兩位超級賽車手,分彆是每時每刻都在吃醋的蕭老師,以及一天不犯事就不算一天的海因裡希王子!”

兩位擁有特殊前置詞的選手聽到解說對他們的介紹後,不約而同抿嘴一笑。

兩人研究了下操縱設置,接著緩緩將車開出了小屋。

白宿指著圍繞著麥田的環形土路,劃定區域:“整個賽道以我的位置為起點,繞兩圈後以我的位置為終點,最先來到我身邊的,就是本次決賽的最終勝利者!”

海因裡希單手控著方向盤,悄聲對蕭恪道:“既然是比賽,我們賭點什麼吧。”

蕭恪本就當是陪孩子玩了,不成想他竟然還想賭點什麼,真看得起自己。

“你說賭什麼。”

海因裡希沉思片刻,一歪頭,對蕭恪輕聲道:“就賭……誰贏了誰就能和白宿獨處一天。”

蕭恪一記眼刀殺過去。

“怎麼,害怕了?還是說對自己的車技沒信心。”海因裡希笑道。

他可是在倫敦市區飆過車的,論車技,他還沒服過誰。

蕭恪彆過頭,視線直直望向賽道,表麵上滿是心事,實則已經開始在心裡規劃路線計算時間。

身後傳來白宿的聲音:“兩位超級賽車手,準備好了麼?”

“OK。”海因裡希自信答複。

“那麼,預備——開始!”

隨著話音一落,兩人同時按下行駛鍵,手握檔杆,兩輛除草車同時以龜速前進,這速度,和白宿的電動輪椅有得一拚。

兩人開始都不熟悉除草車性能,不敢貿然加速。

開了一段時間後,蕭恪覺得這車可比普通跑車安全多了,底盤低框架厚重,不會輕易翻車,於是變換檔位加快了些速度,瞬時將海因裡希甩出去十幾米遠。

海因裡希也立馬跟著加速,緊貼著賽道最內側行駛,僅僅幾秒鐘便追上了蕭恪的車。

透過後視鏡,蕭恪看到海因裡希已經全力追趕而來,並且向右打方向盤打算超車,他也立馬向右打方向盤打算彆掉海因裡希的車。

如果不是海因裡希車技過人且反應力快,他很有

可能就要被蕭恪彆出賽道痛失擇偶權。

他向左打方向盤,蕭恪也向左堵住他的去路,向右打,蕭恪也隨即向右,好像一直在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雖然兩人距離很近,但差一公分也是落後。

海因裡希坐直身子看向前方彎道,很好,那就直接在彎道處來個漂移超車好了,既然蕭恪緊盯他不放,那就隻能在技術上取勝。

他抬手將檔位撥至最高,向右打死方向盤,車子一下子從彎道內側滑到了最外側,當車輛與蕭恪保持平行時接著再向左猛打方向盤。

霎時間,輪胎摩擦土地發出刺耳的吱吱聲,卷起塵土漫天飛揚。

但下一刻,蕭恪也來到了他身邊。

海因裡希愣了下。

你也會漂移?

蕭恪:謝邀,十年老司機。

兩輛車幾乎是同一時間同一角度疾速穿過彎道,繼續向前奔馳。

第一圈,白宿眼睜睜看著兩座龐然大物從眼前飛馳而過,這倆人屬實牛批,愣是把除草車開出了世界一級方程式錦標賽的既視感。

就是這沙土飛揚的,實在嗆人。

漂移超車失敗,但好在海因裡希靠著漂移與蕭恪保持在了同一水平線,好歹是避免了他刻意彆車。

最後一圈,隻能在速度上取勝,但就算油門踩到最低檔位拉到最大,除草車也就這個速度。

蕭恪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但他不能輸,主要是,不能在白宿麵前輸。

路過彎道時,蕭恪忽然向左猛打方向盤,就在海因裡希以為他又要玩漂移時,卻見蕭恪忽然疾速變動檔位調至最小,接著以緩慢的速度占據了賽道中心,而海因裡希在跟著他漂移的同時,已經一頭支到賽道最外側。

這樣的話,蕭恪便直接省去了漂移的時間,始終貼著賽道內側當仁不讓,繼而順利來到直線賽道,接著再嫻熟的將檔位推至最高,踩下油門。

這一套操作下來,直接將海因裡希甩出去十幾米遠。

還有最後幾十米的距離,這時候海因裡希再加速已然沒用。

隨著一聲刺耳的刹車聲,蕭恪首先穩穩停在了白宿身邊。

贏了。

他跳下除草車,氣息略有不穩,闊步來到白宿身邊,捧起他的臉,笑道:“我贏了。”

白宿:你隻是開著除草車跑贏了另一個開除草車的,到底有什麼可驕傲的。

緊接著,海因裡希也在白宿身邊停了車,下車,看著你儂我儂的二人,一聲歎息埋沒於因劇烈運動而造成的大喘氣中。

比賽結束,兩人坐在麥田中,夜風吹散了些許燥熱,天空中的燦爛繁星織成銀河,緩緩飄向遠方。

海因裡希主動伸出手:“是我輸了,你很了不起。”

蕭恪漫不經心同他握了握手,心裡卻在意著白宿現在冷不冷,困不困。

一扭頭,白宿就坐在他身邊,抬頭仰望著星空。

線條清晰精致的側臉勾勒出好看的弧度,一扇睫羽纖長濃密,如同於黑夜中停靠在花間的黑尾蝶。

“其實,我還挺羨慕你的。”海因裡希忽然道。

這一句,使得另外兩人都好奇向他看過去。

“羨慕我?”蕭恪

問道。

海因裡希點點頭,望著夜空中繁星點點,笑道:“上學時,你就一直是學校裡的佼佼者,論出身,你也不輸我半點,最重要的是,你得到了彆人都得不到的。”

蕭恪想捂住他的嘴讓他彆說了,好端端的提什麼出身。

他趕緊岔開話題:“什麼彆人都得不到的。”

海因裡希用下巴點點白宿:“他啊。”

蕭恪得了便宜還賣乖:“我也隻是運氣好,一不小心就比你們跑得快了些。”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海因裡希淡淡道。

比如,蕭恪能在讀書期間就得到家人的支持以及解囊相助,創立公司大展拳腳,哪怕最後失敗了,大不了回家繼承家業,也無人會責怪他。

而自己不一樣,說得好聽他是王子,可從小到大,他沒有一次擁有自主選擇的權力。

小時候想出去和同學玩,父母隻會要求他在家學習;

喜歡和哪個朋友交往,也會被父母以“你們不是一個層次”為由強行分開;

長大後想留在丹麥讀書,父母卻硬是將他送去英國深造。

而且他很清楚,母親表麵對這些嘉賓客客氣氣,說著冠冕堂皇的感謝之言,可如果他真的把白宿帶回皇室,最後一定會遭到父母乃至整個皇室的反對。

他的人生,從出生那一刻起到死亡為終點,早就被既定好了。

因此才變得離經叛道,不願再受父母管束,雖然方法不對,但以母親說一不二的性格,促膝長談沒用,隻有通過這種方式去反抗,才能爭取到一點點的自主權。

但是現在才猛然發覺,自己在爭取自由的途中,傷害了一個又一個無辜的人。

“誰沒煩惱呢,隻看願不願意對人訴說。”蕭恪道。

比如被小叔虎視眈眈的家業,再比如對於不知該不該向白宿坦誠身份的猶豫,但或許這些煩惱比起一國之主來說,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他輕輕握住白宿的手,看著他明明困得不行還在為了自己努力強撐的模樣,起碼現在,幸福多過煩惱。

不久後,海因裡希登上了推特熱搜。

起因是一張他用水管噴一位女士的照片被人貼到了網上。

這下還了得,本就對他諸多不滿的網民立馬衝進去就要教育教育他,但當大家看到完整視頻後,又立馬倒戈投

誠,紛紛拍手叫好:

【這該死的女人真是狗眼看人低,竟然侮辱王子是賊,噴她都輕了,乾脆一把火燒了她的房子。】

【兄弟們,注意看,照片中有她家的門牌號,嘻嘻。】

【大家冷靜下,不要做違法的事啊,她丈夫現在已經被市長請去喝茶了,相信這女人也蹦躂不了多久了。】

【我是她的鄰居,下午還有警察上門了,話說她老公已經回來了,剛才她家爆發了激烈爭吵,那女人現在還在哭。】

【活該,王子做得好!大快人心!】

【跟他一起的那個亞洲小哥哥真好看呀,有沒有推特啊[色]】

【沒有推特,可以去一個叫微博的軟件看看,他有賬號,叫白宿。】

【哇哇哇!中華文化博大精深,雖然不知道這倆字什麼意思,但覺得這名字好美!】【我好喜歡他和王子在一起時的感覺,是他改變了王子,我不介意我們的王妃是個男人!】

【我也不介意!王後你快衝啊,晚了就要錯失這麼好一個兒媳了!】

而此時,丹麥人民心中無比盼念的未來王妃,已經開始著手整理行李準備打道回府。

主持人喊嘉賓們下來集合,依依不舍說著道彆語,最後道:“那麼此次拍攝最後一個環節,就是選讀觀眾想對嘉賓們想說的話。”

“並且,我們會繼續觀察各位配對嘉賓的後續行動,並由網民投票,選出他們心中最喜愛的CP組合,投票期限為一周,得票最高者將得到節目組送出的,全世界獨一無二的情侶對戒,以及二十萬元人民幣獎勵~”

二十萬他們倒是不缺,但很稀罕那對對戒。

據說是世界著名珠寶大師純手工製造,不僅獨一無二,更是具有無法用金錢衡量的價值。

白宿就不一樣了。

他想要錢。

MC拿過一遝留言卡,一張張念讀著:

“首先是,觀眾對顧青禾老師說的。希望禾寶寶星途璀璨,從此以後萬事無憂。”MC佯裝感動抹淚,“是真愛粉了。”

顧青禾勉強支棱起笑容,心不在焉拍了拍手。

“然後是,觀眾對小白說的。嗯……我曾經真的很討厭你,網絡是是非非繁多,我也不知道什麼該信什麼不該信,但我現在終於明白,了解一個人不能隻靠眼睛,而是要靠心。”

白宿對著鏡頭笑道:“謝謝你,我的大聰明。”

MC欣慰地點點頭,對著鏡頭豎起大拇指表示讚同。

“接下來,是觀眾對蕭老師說的。你一定要對我們宿宿好,他這些年遭受過太多非議,你一定不能被網上那些不實之言蒙蔽雙眼,你要是敢惹他傷心,一千五百萬宿命跟你急。”

蕭恪心道,你這提醒很多餘,謝謝,會拚命對他好。

“然後是觀眾對黎老師說的。我希望你永遠在T台上閃閃發光,追你所愛尋你所想,八千萬橙汁永遠支持你。”

謔,好家夥,都要結束了還不忘刺撓下蕭恪,什麼追你所愛永遠支持你的,怕不是在拱火。

果然,聽到這句話,蕭恪臉色一沉。

他不擔心沈闕也不擔心海因裡希,唯獨白宿和黎舒城的曾經是他十分在意的。

讀完了所有評論,嘉賓們都有被觀眾的支持鼓勵感動到,再加上離彆將至,一時間氣氛有些傷感,感性的MC更是已經紅了眼眶。

“最後,再送給各位一句話,這是我個人的一句肺腑之言。希望你們永遠都是真誠去愛的那一個,也祝願你們永遠都是被愛的那一個。”MC說完,深深鞠躬。

話音一落,所有嘉賓瞬時起立,掌聲如雷,滿含不舍。

十二月的哥本哈根彌漫著一股晚風悲涼的意味,天色霧蒙蒙的,那些色彩明快的建築也蒙上了一層彆離的悲傷。

農場外,幾輛豪車停在門口,十幾名黑衣保鏢整齊站成兩排,最中間的是依然雍容華貴的王後。

見到嘉賓們出來,她大方得體的和每一位嘉賓、工作人員熱情握了手。

麵對自己變形了一個月的兒子,深邃的眼眶漸漸泛紅

,她抬手輕輕抱住海因裡希,語調哽咽著:“我的孩子,你的表現我都看在了眼裡,你真的長大了。”

“是大家的包容和鼓勵,讓我明白了一些人生很重要的道理。”海因裡希從王後懷中抬起眼,看向後麵的白宿。

“您的支持率昨晚已經到百分之三十啦。”保鏢忍不住多嘴道。

王後自知失態,從包包裡掏出手絹擦拭了下眼睛,隨即走到白宿身邊,俯下身子,嘴角是一個母親和藹的笑容:“你叫白宿對麼。”

白宿點點頭。

“非常感謝你以及節目組的付出,果然把海因裡希送到這裡來是個正確的決定,他認識了最好的一幫朋友。”

白宿笑笑:“是我應該做的。”

王後從包裡掏出一隻絲絨盒子,打開,裡麵躺了一枚木春菊造型的胸針。

她取下胸針小心給白宿戴上,幫他撫平衣領,滿意地打量著:“和你很配,孩子,收了我的胸針,以後就是我家的人了。”

白宿:……?

不,他對嫁入皇室沒興趣。

見白宿的表情從愉悅轉為震驚,王後掩嘴輕笑一聲:“彆擔心,我那不成氣候的傻兒子配不上你,我是說,你願不願意做我的乾兒子呢?我聽說你們國家會認關係很好的長輩做父母。”

此話一出,幾台攝像機齊刷刷懟到了二人臉上。

臥槽!被皇室認做乾兒,白宿這真是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白宿當然知道王後隻是同他客氣客氣,以後大抵也不會再有見麵的機會了。

白·人間清醒·宿不遑多讓:“樂意至極,這是我的榮幸。”

“好,以後缺什麼想要什麼,你儘管開口。對了,一會兒我們留個聯係方式,你要經常打電話給我們。”王後湊到白宿耳邊悄悄道,“我是替海因裡希說的。”

兩人隨即看向身後滿臉憂愁的海因裡希,相視一笑。

良久,海因裡希鼓足了勇氣走到白宿身邊,臉頰泛著一抹微紅。

他撓撓臉頰,視線看向彆處:“要離開了,能……能抱一下麼?”

蕭恪&沈闕&黎舒城:不行。

白宿伸出雙手,笑吟吟地凝望著他。

海因裡希深吸一口氣,緩緩委身,輕輕抱住白宿。

嗚嗚嗚,他的初戀,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傷心。

“要加油,希望哪一天,你能以君主的身份來訪我們國家。”

海因裡希點點頭:“我會努力學中文的,猴騷漏。”

白宿:……

最後,來自皇室的車子承載著少年憂傷的初戀以及滿腹大道理,踏著朝陽緩緩駛離了林間小道。

節目正式結束,屏幕前的觀眾已然哭成了淚人,一遍遍在彈幕刷著“再見了我的蕭此以白首”來表達不舍。

嘉賓們的助理經紀人接到消息,大包小包宛如接孩子放學的家長般一窩蜂湧來。